大夫跪著,挪動了幾下膝蓋到了王忠麵前,微微顫抖地手搭上他的脈搏。
脈搏有些紊亂,時快時慢,並沒有較重的中毒跡象。
但不排除慢性中毒的可能。
大夫從隨行的診箱裏拿出一根銀針,在王忠的手背筆劃了兩下。
抬手要刺下去,想起什麼,抬頭謹慎地看著他。
“大人恕罪,可能會有點兒疼,您忍一下。”
告了一聲罪,得到王忠的允許之後,他才放開膽子。
握著銀針的手高高舉去,又重重落下,刺破了皮膚,有少量的鮮血滲出來。
銀針沾上了血跡後,大夫將其放在一邊,給王忠塗上了金瘡藥。
過了一陣,那銀針沾染過鮮血的地方變成了黑色。
大夫大驚失色,顫抖地拿起那根銀針,放到眼前,仔細的看了又看。
結果和脈象相差較多,讓他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所有的認知範圍內,都沒有這樣一種毒藥。
“回稟大人,草民才疏學淺,看不出這究竟是何種。”
說著,他一頭扣在地上,心裏滿是惶恐。
王忠癱坐在那裏,眼底漫過一絲絕望,也是,宮中的毒藥,哪裏是民間普通大夫能夠全部認識的。
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他此刻心底非常後悔。
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去找那個可以攪弄三國風雲的女人複仇。
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現在,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找到陳管家,然後才可能從燕洛璃那裏換得解藥。
“你下去吧,此事你務必替本官保密,否則……”
“是,是,草民知道!”
大夫趕緊應著,立刻起身,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全城搜捕,兩天兩夜,依舊沒有那個陳管家的消息,王忠坐在廳中,晦暗的雙眼裏,堆滿了深深的絕望。
難道我王忠真的就該命絕於此嗎?!
不,不行,絕對不行!
這兩日毒發的頻率越來越高,一到毒發王忠就覺得好些一隻手緊緊的捏著他的肺部,讓他無法呼吸,嘔出鮮血。
處於萬分驚恐的他,終於決定去向燕洛璃求饒。
陸池和張揚快馬加鞭,連日趕路,終於到了定州地界。
抬頭就見一幫官差追著一個頭發蓬頭垢麵的中年男人。
“別跑,站住!叫你站住,你聽到沒有,別跑!……”
後麵的官差已經跑的精疲力盡,指著那還在繼續跑的男人大聲的喊,捂著肚子咬緊牙關繼續追趕。
那男人頭也不回,一直往前跑。
“站住!你再跑,你再跑我們就要動手了!”
官差氣喘籲籲的威脅,從腰間取下弩,按上了箭頭。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繼續往前跑。
不跑才是傻子呢,難道讓我陳某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束手就擒嗎?
想得美!
當他跑過陸池和張揚所騎的馬兒旁邊是,突然後襟被人提起。
他依舊奮力的邁著腳步,卻發現自己還在原地,腳下的塵土被他不斷的掠起。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告訴你,你別管閑事,否則我……”
男子昂起頭,怒等著陸池,口無遮攔的威脅。
陸池冰冷肅殺的眼眸掃過,他一下就閉了嘴,眼底露出灰敗之色。
低下頭,眼珠子一轉,便又昂起頭,臉上寫滿了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