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玄風氣運(1 / 3)

‘他們的道心才是最純粹的、’

“他們沒有道心、”

兩句矛盾之言傳入耳畔,鶴發老者抬起頭望著身前側這位掌控秦氏家族兩千年有餘的族長,那雙看似渾濁可又睿智清明的眼珠子晃過一抹頓悟。

“沒了道心的確最是純粹。”老者應和一聲。

“然非也、”

然而老者話落,負手而立的秦玄又是邁著步子朝前踏去,這一來一去的自我駁逆當是讓背後老者摸不著頭腦。

“族長可是將老奴繞糊塗了。”

束手跟在秦玄身後,老者苦笑。

“其實是簡單的道理,所謂的嗜色如命也隻是沒有到道心萬中之一罷了。極度貪色、貪財、貪權臨了都離不得一個貪字。”

“貪、自私者。”

“一個自私者不過是將自己封鎖起來的井底之蛙,難以看到更寬廣的天穹地宇。你見過如一劍宗主一般的無極境好手,可你何時聽過有哪位憑借純粹的自私心而晉級無始境的大能?”

秦玄話罷,低聲輕笑。

身後老者,沉吟片刻亦是低頭恍歎。

的確是淺顯易懂的道理,奈何他這麼大的年紀卻遲遲未曾明白。

“我頂喜歡外界那些黎民百姓的粗糙道理,他們說人都是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這與我之前所說的第二種情況相符。”

“情定終生的武學者道心最完美?”老者輕嗬笑道。

“對、話說的糙些,有個心愛的女子暖著炕頭,此生再有三兩個能拿出手的義氣哥們兒,有點兒家產田地,運氣好點兒的還有點兒武學底子做防身之用便已足夠。”

“喏、如同那般。”

青玄話落,隨著袍袖輕輕揮動,廣場之下那稀薄欲遮掩的山中霧氣當是波開千丈氣海。這一刻,連秦山之下的煙火氣都是濃鬱不少。

“你說這些人心裏日常有沒有個瑣事兒?也有,今兒和鄰家因為一把鋤頭都能爭的臉紅脖子粗,明兒卻因為家裏做飯少了點兒鹽就會梗著脖子在牆頭上問鄰家再借點兒。後天更有因為老張問老李借點兒小錢娶個兒媳婦兒,那老李也能半晚上撓心撓肺的睡不著,生害怕給老張借的錢打了水漂,結果老張家收了點兒隨禮錢,又給老李還回去了。”

“瑣事太多了,這些瑣事兒可就不是那五穀雜糧嘛!可生的病該好也會好,是不是這個理兒?”

秦玄反問著身後老者。

“所以族長的意思是,哪怕是心有斑駁,可斑駁終歸是假象。假象破碎的那一天,心底就純淨了?”

被秦玄一頓雲霧饒了個大圈,直至此刻鶴發老者方才茅塞頓開。

“哈哈、你在太極天品已經停留夠久了。”

老者悟出了此理,秦玄敞懷笑道。

“這…老奴明白,不日之久老奴便選擇閉關。”

覺察到族長的言外之意,鶴發老者蒼老身軀越發恭敬。

“如此甚好。”

藍袍族長揮了揮手,老者見之再是對秦玄拱手,隨即邁步離去。

此次老者的步子都輕盈許多。

“我道有道,天道有道否?”

族中長老離去,秦玄一人慢悠悠坐在廣場邊緣的玄石沿上,任由露水打濕衣袍。

今日借著一劍宗主的事情無非是言談半寸心道,他從小看到大的這位長老能借幾分從而成就無極境實力且看天定。

且談那一劍宗主在一劍王朝自認風流,可無形中早已落入貪道許久。

一劍王朝不算小,隻是於他們這種人眼裏不過是一畝三分地兒,在浩渺源域就更不值一提,說一劍宗主乃是井底之蛙並無不妥。

而再說一劍宗也好,與之平齊的赫哲家族,雨宗等勢力也罷,甚至是他們秦氏家族以及公玉子的公玉家族,在正道一天二地三宗四族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真以為攀上了大宗勢力就是攀上了龍須鳳頭?

這些道理,越是與那正道巔峰施力沾邊的宗門家族就越不懂,甚至先前他所提點的老者也時常以自己作為秦氏家族之人而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