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了、”
天穹之上,這位單手握住斷罪刀的年輕天道者話落時那雙凝向離傾影的眸子複雜中漫有一絲愧歉。
傑才佳人相望,原本勝心負怒氣的離傾影好似在無形中覺察了什麼,此時這位魔道千金飽滿酥胸劇烈起伏,凝睇著冷道的臉龐數十息後那兩團波濤又逐漸平靜下來。
“要死就死、隻要別死在我手裏就行。”
“至於不想死,今日且看炎天之主會不會放過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麼?”
不知為何,離傾影的心緒在這一瞬間猶如一麵通藍的汪洋突然被無數天外隕石砸下一般濺起無數驚濤駭浪,這位絕色人兒最後怒瞪過冷道方才折身離去。
背後、女媧也不明白這二人無聲之中又發生了什麼,再是對冷道叮囑一聲後方才返身到平原邊緣的山巔處。
…
‘那個混蛋竟然從萬年前就打起了主意,不過他炎天之主想讓我冷道忘記小笨蛋,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而且你並不用擔心曲骨穴與關元穴的事情,到時候炎天之主會親自出麵為你重塑道心。’
‘自然是因為你我二人,從頭到尾他隻是在布局而已。’
‘我說真的、你痊愈了最好殺了我。’
‘剛才你說這件事還與符殤兒有關?’
‘殺了我吧、一了百了。’
山巔之上,向來喜歡雙手負於身後的離傾影此刻兩隻玉掌莫名的煩亂,甚至不知怎樣伸展才好。透過感知世界望著那道與地火人影和血河人影對視的白袍男子,離傾影的眸色裏有一抹明顯到極致的掙紮在流淌。
曾幾何時,炎天之主不去說為何會引自己來到這太古界,冷道即便有所猜測,可情願選擇被自己打死也始終守口如瓶。僅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線索,她離傾影能很難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
可冷道先前的這句‘我不想死了’卻像是一根竹枝將她心結的淤積之處捅破,腦海中回響著冷道在那處山洞中為她重塑道心時二人的交談,再一想冷道在山巔上凝目夕陽的那抹絕望,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是啊!當初在太古界她與冷道差些陰陽交融,此後來到蒼古世界炎天之主親口對她說可以抹殺冷道時早已經表明了太多。
冷道的緊口不言同樣是一種沉默的表達。
隻可惜…她的反應好像有些遲鈍了。
“為什麼是你為我重塑道心啊!”
青鬱山巒之巔,此時離傾影神色複雜的望著平原中央,倏爾那雙彌漫著霧氣的眸子又悵然仰望著天穹。
“難道那就是你的安排嗎?”
兩顆清淚順著離傾影的精致臉蛋兒滑落,愈漸西斜的溫日光芒照耀下,晶瑩的淚珠折射著淒涼而無力的美。
“咳咳、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剛才究竟怎麼了,不過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離傾影身側,女媧看到其沉默許久後呢喃出聲,甚至連神色都頗顯憔悴,也隻好如是安慰道。
“總是要向前看,嘖嘖、我還怎麼向前看?”離傾影苦澀開口。
“隻要沒死,都可以勇往直前啊!”女媧光潔額頭皺起。
她雖然能覺察到離傾影之前一直追著冷道打殺的心思,可現在二人的表達實在太過晦澀,她能像個萬金油一樣勸慰離傾影就不錯了。
“我、我問你件事兒。”
女媧話落,離傾影突然口齒期艾的轉頭出聲。
“呃、怎麼了?”
瞧見離傾影的猶豫,女媧有些不解。
“之前、之前你說你並不反對給冷道生孩子,當時、當時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現在離傾影好像是個慌亂的小丫頭,手指絞動在一起弱聲問道。
“或者說你、你的拒絕和順從哪個更強烈一些?”離傾影前言不搭後語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