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晚輩輸了。”
棋落之聲響起,那噔兒的一聲仿佛是一顆石子打破了冷道平靜已久的心湖所濺起的水花聲。
籠罩著棋盤的人身柔光中,冷道落下這一子後收回手掌。
一位年輕的天道者、一位掌控源域正道意誌已經一百五十萬之久的無上大能就這樣安靜望著這一盤連珠棋局化作無數枚氣泡消散而去。
從棋局開始的那一刻,他從未如此的渴望能夠贏下這一盤。
道靈子稱呼炎天之主為吾主、
道靈子雖是一方氣運的掌控者,可他冷道同樣是可以顛倒陰陽氣運的天道者,且自己已經進入了無始天品中期。
對於這位眼界心境早已沉靜如水的無上大能來說,便是自己作為晚輩、作為求教者,可不卑不亢的取得勝利也遠比在道靈子麵前唯唯諾諾順眼的多。
他認為自己並不差、他也理所應當的認為自己有贏下棋局的資格。
然而道靈子開口打破之前,冷道心頭上的那一杆秤實則已經有所傾斜。他能感覺到道靈子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奠定了勝局,可或許是不想讓自己輸得太難看,又或是為了給自己提點一點兒大道理,這位大能總是將棋局的主動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並不著急、他想當然的認為以他此生的博覽群書與所經曆的事情,足以在述道層麵上將自己壓下一頭。
壓下一頭了麼?
剛開始確乎如此、麵對攻守有道的道靈子,他顯得頗為狼狽,所以他不得不以道靈子同樣沒有經曆過的事實來反擊他。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大抵是這個理兒,盡管冷道自己都清楚,他在反駁的時候已然清楚自己落了下風。
他能做到的隻有輸人不輸陣、
可回過頭來再想、
依道靈子所言,何為天地?何為天道?他冷道又為何在反抗炎天之主那個混蛋的時候接受炎天之主的關心?炎天之主又為何在曾經將源域正道的意誌轉嫁在道靈子身上,這一切的一切無疑都在冥冥之中存有聯係。
奈何這種關係、他不懂。
因為他的不解、他迫切希望在炎天之主與道靈子的主仆關係上找到突破口,然而順著道靈子這裏所得到的一頭霧水的答案卻讓他放棄了。
是的、至始至終道靈子也並不清楚他那位便宜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至於想要了解那個混蛋的想法更是異想天開。
這一子落下,道靈子隻是堅定了讓他將那個混蛋踩在腳下,隻有將炎天之主真正的打敗,或許他才可以了解其在背後真正的目的。
可對道靈子來說,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振聾發聵才是他所在意的吧。畢竟這一百五十萬載,他活的是如此的糊塗。
“輸了?這才是天道者轉敗為勝的一道手段啊!”
棋盤消失、道靈子於數十息的死寂氣氛流淌而過後,唏噓說道。
“現在…本尊倒是明白吾主為何會對天道者的成長感到無可奈何了。”
黑暗背後、道靈子又是喃喃一語,而聽聞那‘無可奈何’的說法,冷道嘴角翹起一抹弧度。
算不上高興、可更算不上落寞,大抵是對炎天之主以往強行安排天道之路的一種不置可否吧。
“既然這樣~天道者來此隻為掌控天地氣運的方法?”
話鋒一轉、道靈子當即出聲。
“是的、無論本公子習得此能耐後會不會緩衝下天道者的代價,可終得一試。”
聞言、冷道聳肩輕語道。
“那或許…這是天道者看遠一步的說法。”道靈子反是笑道。
“看遠一步的說法?前輩的意思是本公子極有可能無法習修這等能耐?”細細咀嚼道靈子所言,冷道眉頭登時皺起。
“對、源域之中、那魔道幽府之主雖然可以掌控魔道氣運與意誌,可因為傳承幽府之力的緣故,準確的說,他們屬於借用魔道氣運與意誌。隻不過幽府一脈在魔道占據絕對的統治地位,方才讓幽府之主在借用途中不會有絲毫阻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