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皇儲(12)(1 / 2)

大家族的府邸內設跑馬場並不稀奇,但謝家這個跑馬場真的驚到了明.窮鬼.岑的眼珠子了。

它的外圍不是像別人那樣用牆或木壁隔開,而是種了一排桃樹,場內很大,像北方那裏的小小草原,有起有伏但落差不大,天然的跑馬場,落雪都清理得很幹淨了。

可以想像,等到春日雪融草長時,縱馬跑上那麼幾回,該是何等的瀟灑肆意。

“本來這裏是一片荒地的,內人愛馬,臣想著這地兒做跑馬場不錯,就買下並入府裏了。”謝禦史解釋道。

的確,這跑馬場的布局與內院不太相似。

謝禦史有雙名,一是鐵麵無私,二是夫管嚴。

明岑母親對程貴夫是獨寵,卻也有三宮九院。

而謝禦史當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夫君敬之愛之重之。

在這個郎君成群,以女為尊的朝代,謝禦史一生隻娶一人的行為羨紅了一眾春閨男子的眼。

明岑看到了謝禦史提起愛人時掩不住的愛意,心尖微顫。

明岑的目光很快就被一道火紅的倩影吸引住。

少女一身紅衣似火騎在馬上,高高的馬尾肆意飛揚,明豔的臉上洋溢著張揚的笑意。

充滿活力又陽光,是與她不同的顏色。

明岑眼幕微垂,不禁想起之前這個少女與那人同遊的場樂場,苦澀似水溢滿心間。

他喜歡的……是這種模樣的女子麼?

“謝禦史,丞相他信佛嗎?”明岑忽而開問道。

謝禦史納悶:“他不信佛。”怎麼突然問這個?

“孤看丞相手腕上戴著的好像是佛珠,還以為他信佛。”明岑笑道,柔和完美的五官顯得格外無害。

“哦…殿下說這個呀,那串確實是佛珠,好像是…月雅好幾年前幫他求的。”

謝禦史指了指在跑馬場上的姑娘,說道:“就是眼前這個丫頭,程家大小姐程月雅。”

寒風吹過,玄服翻飛。

明岑站在馬場外,看著程月雅瀟灑張揚的身姿,覺著今年這冬天格外的冷,格外的漫長。

馬蹄聲漸近,程月雅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

“參見儲君殿下,謝嫂嫂。”

明岑點頭示意她起身。

“殿下也對騎馬感興趣嗎?”程月雅笑著問道。

但這話一出口,就連謝禦史的臉色都不太好了。

大昭的女子大半都會騎馬,隻有那些身體底子不太好的才不會學馬。

程月雅這話明顯是衝著她來的,甚至……毫不掩蓋。

程月雅很大膽地直視明岑,明岑的身形較之更為嬌小,偏瘦,看著就是那些手不提肩不能拉的病秧子,一個女子弱成這樣又怎能撐起一個家?

一想到這個不受寵的儲君還敢肖想她那清霽風月的表哥,程月雅就心生怒氣。

明岑掀起眼皮子看著故作熱情的程月雅,沒說話,麵無表情。

“臣女倒是覺著殿下還是離跑馬場遠一些比較好,殿下玉體欠安,這種運動不合適您的。要是出了事兒,皇夫殿下就您一個依靠,不就讓皇夫殿下擔憂了麼?”

依舊是熱情無比,笑意滿滿。

“月雅!”謝禦史急急地冷聲嗬道。

明岑瞧著她那張臉,薄唇輕勾:“程將軍的女兒果真是豪爽,一張嘴什麼都說。”

明岑忽然一頓,餘光瞥了眼不遠處,但很快就收回了。

往前幾步,明岑抬手搭在她的下巴,突然狠狠一掐。

程月雅看著明岑那雙眼,冰冷陰寒,萬丈深淵。

心底竟不可抑製地……生出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