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修,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休要狡辯。”萬俟璞玉用戒尺擊到他的後背,“你跪下!”
待少年跪下,他繼續訓著,“你的師傅平日應該教過你,做人要坦坦蕩蕩,敢作敢為,勇於承認,言出必行!”
刑修仰頭,堅持自己的說辭,“我沒有要殺藍鉉,為什麼要認?我不知道怎麼他突然就死了,”
“逆子張狂!”太己折身一腳狠狠地踹到刑修身上,“你殺了人還不認,書院豈能容你!”
萬俟璞玉攔住太己繼續傷人,用戒尺搭到刑修肩上,“刑師侄,我且問你,藍鉉死前,擂台上除了你二人,可還有他人?”
刑修搖頭,“沒有。”
萬俟璞玉輕點頭,“我在問你,決鬥時,擂台上可有發生什麼異事?”
刑修依舊搖頭,“無異。”
萬俟璞玉沉默下來,對太己說道,“太己師兄,容我檢查一下藍鉉師侄的傷勢,可否?”
太己既傷心又滿臉怒色,忍著痛點了頭,微微眯眼低下頭,別人隻道他傷心難過,卻沒看見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萬俟璞玉檢查了藍鉉的傷口,發現並無異常,刺死他的劍也相當普通,就像沒避開被錯殺的樣子。
他想撕開肚子上的衣料,被太己立即阻止,“師弟,鉉兒已經沒了,若連他最後的體麵都不留,讓他……讓他走得豈非安心。”
萬俟璞玉動作愣住,念及師兄失去愛徒難過,便沒有堅持,起身轉回到刑修跪著的麵前。
“刑修,此事已經無法追回,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藍鉉師侄都已經回不來了,你……認罪吧。”
聽到萬俟璞玉的判定,刑修終是紅了眼眶,為什麼每一個人都不信自己,他明明真的沒有想殺人的。
信自己的人不在書院,不信自己的比比皆是,他縱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在旁人看來,刑修當著所有弟子的麵捅死了藍鉉,他就有罪。
刑修深深地給藍鉉磕了個頭,對萬俟長老認了錯,“弟子對不起藍師兄,甘願受罰。”
“罰,當然要罰你!不然你不記得自己錯了,以後犯下大錯!”太己跳出來道。
萬俟麵無表情的看著怒火衝衝的太己,詢問他這個當事人的師傅,“師兄,你看,刑師侄該如何責罰?”
“清理門戶!”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
“沒錯,把刑修趕出去,他不配成為書院弟子!”立即有弟子跟著附議。
“把刑修殺了,他是個壞人,殺人償命,打死他!”有人激動得高喊著。
“趕出去,把人趕出去,他不配做書院弟子,不配和我們做同門!”有弟子喊著把人趕下山。
親眼目睹刑修捅死藍鉉的弟子們,顯然情緒比較高昂,他們震驚之後,就是深深地憤怒。
萬俟璞玉沒有替刑修說話,就這麼木著臉站到他旁邊,明明是離他最近的一個,卻讓少年渾身發冷。
他竟不知,仙門竟如此薄情?
那些喊著要殺了他,要把他打死的弟子,尋常哪個沒有得到過他的幫助,今日居然連解釋都不願聽,就要打死自己。
他以前的真情,終究還是錯付了人,這些人難道就沒有心嗎?
“廢其修為,趕他下山。”太己最終說出自己的判決。
如果真的把人殺了,不說事後書院弟子回想起來有多後悔,單就少年師傅那裏,他也不好交差。
刑修多高傲啊!書院佼佼者實力排行前十,若是一朝淪為一個廢物,想必能從內心擊垮一個人吧!
太己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那是奸計得逞的快感,可惜激動中的弟子沒有一人察覺到。
“刑修,你對太己長老的懲罰可有異議?”萬俟璞玉公事公辦的詢問刑修一句。
刑修嗬的一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而後變成了哈哈大笑,活像一個失了心智的瘋子。
太己奪過萬俟璞玉的戒尺,狠狠地砸到刑修的頭上,“師弟,還問他幹什麼,你不執行我便親自來!”
萬俟璞玉木著臉直直盯著太己,朝他伸出手。
太己知他師弟的性子,想來這木頭心裏是不悅了,及時還了戒尺,用腳去踹刑修。
刑修本就三觀受到了打擊,被大力踹了兩腳,竟是一口血噴湧而出,眼皮一翻就要暈過去。
太己哪會這麼便宜他,拔出藍鉉身上的劍,狠狠地刺穿少年的左大腿,臉上帶著瘋狂的獰笑。
“師兄,我要用刑了。”萬俟璞玉提醒太己別做得太過了,畢竟還有不少弟子看著。
太己朝地上的刑修呸的一聲,拔出劍退開了些距離,冷著臉眼睜睜看著萬俟璞玉動手廢除少年的一身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