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偏頭,許文萱立刻抬了手,那倆丫頭又上來準備動手。
李婉兒豁出去了,隨便你們怎麼打,反正你們不會第一下就要了我的性命。
身後卻聽到一個熟悉的憊懶聲音,“老夫人,再這般打下去,隻怕要出人命了。”
西門羽晃晃悠悠地趕過來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濕漉漉的李婉兒,大吃一驚,“哎呀,這是什麼人啊?”
老夫人皺起眉頭,“大膽,尚書府的事,也容得下你置喙?來呀......”
身後的仆人上前鎖了西門羽的胳膊,也準備跟著動刑了。
西門羽歎了口氣,“等一下、等一下,你們這是幹嘛?打完一個再打一個,打完兩個還想再打一個?這事還有沒有王法的?”
老夫人被他這麼一打岔,原本已經消了一半的氣又提了上來,“老身便讓你瞧一瞧什麼是王法,來呀......”
頭頂上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尚書夫人好大的派頭啊,天子腳下,便是這婦人犯下滔天罪行,也有律法治罪。倒不曾聽說尚書夫人還手掌私刑,自家後院便是刑房了。”
李婉兒、尚書夫人不約而同地弄這麼大動靜,原本就是希望沒事趴在李婉兒牆頭的這些人當中站出來一個,最好是許文俊。
當然,就李婉兒而言,嫣然姑娘親臨現場也是可以的,可這聲音不是嫣然姑娘。
勉強抬起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牆頭上可不坐在一個鵝黃衫子的年輕姑娘嗎,兩條腿從牆上垂下來蕩得逍遙又自在。
這姑娘戲謔的眼神看起來該有雙十年華,可一張圓圓的包子臉看起來特別稚嫩,尤其是偏著頭看向西門羽擠眉弄眼的表情,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這又是誰,西門羽什麼時候惹下的這些風流債?
尚書夫人抬頭看了一眼那姑娘,“人呢,人都死了嗎?都打到咱們家門口了,尚書府的臉還要不要的?”
有機靈的仆從早已經跑出去通知護院了,隻是一時來不及趕過來。
許文萱、許文蓉的目光在李婉兒和包子臉之間來回掃蕩,表小姐的目光則在西門羽和包子臉之間來回。
包子臉姑娘兩條腿輕輕一蕩,“咻”地一聲從牆頭飛了下來,動作輕盈得一點不像從牆頭跳下來的,可見身上有些功夫的。
尚書夫人被嚇得臉色一白,“你想做什麼?老身警告你啊,這裏是尚書府,你若敢擅自動手,自有律法大牢等著你。”
許文蓉、許文萱終於記得這是她倆的母親,站到尚書夫人身前,“大膽女賊,這裏是尚書府,豈容你這江湖賊寇胡作非為。”
雖然許文蓉、許文萱擋在老夫人麵前,包子臉姑娘卻笑嘻嘻地將臉伸到老夫人麵前,杏仁一般的大眼睛盯著老夫人看了又看,“老夫人,你也知道擅自動手自有律法監牢等著的啊,看來尚書府還是懂些規矩的嘛。”
包子臉姑娘目中無人的樣子倒讓尚書夫人有些拿不準了,她是什麼來曆?
“小姑娘,你是什麼人?你擅闖尚書府所為何事?老身這裏要處理些家務事,你若隻是看個熱鬧,那這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
包子臉姑娘的目光從老夫人身上轉到西門羽身上,十分高調地衝他眨了一下眼睛,又轉到李婉兒身上,“老夫人,瞧這模樣,這兩個豬頭是不是偷尚書府東西啊?”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坐上牆頭的,但能夠準確無誤地阻止老夫人對西門羽動手,應該是好好看了一場熱鬧的。
好好看了一場熱鬧還能把李婉兒主仆二人稱作“豬頭”,肯定不是來救李婉兒的了,那就是西門羽惹下的風流債。
尚書夫人暗自鬆了口氣,“姑娘眼神好使,這兩個賤人確實打尚書府的主意,不過可不是偷東西這般輕巧的罪行。”
包子臉姑娘慢悠悠地轉到李婉兒麵前,半蹲下來抬起李婉兒的臉,“嘖嘖,本來長得也不怎麼樣,又給打成個豬頭,更難看了。”
李婉兒雖然臉上頭上痛得很,身上也開始瑟瑟發抖了,可看到包子臉姑娘跳下來,她反而高興得很,努力睜大眼睛看了看包子臉姑娘,“姑娘好看。”
包子臉姑娘笑了,“哎呦,老夫人說得沒錯啊,果然是個膽大妄為不知檢點的。”
尚書夫人又暗暗鬆了口氣,她已經看出來了,包子臉姑娘對西門羽有些情意,自己若不動西門羽,她本來是好好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