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西門羽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地上的兩人有任何動靜,“他們這是結束了?”
“好像是,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說著出去看一看,卻始終沒挪動腳步,畢竟這兩人你來我往半天,也不知道他們打了些什麼,要是這是兩人的新式比拚,自己二人過去不是送菜上門啊。
一刀一個,兩人都別想活。
又等了一會兒,隻聽到翠燕大喊一聲,“出大事了。”
聲震十裏啊。
李婉兒沒想到鬧騰了這麼半天,最後竟是翠燕開的口,看著地上二人依然沒動,隻怕真的出事了?
西門羽率先踏出門走過去,李婉兒緊跟其後,翠燕顫巍巍地跟著過來了。
走到二人跟前,西門羽歎了口氣,“不動了,隻怕兩人都......”
說著捅咕了一下天一殺手胖乎乎的後背,“喂,高手,醒醒。”
天一殺手沒動靜。
李婉兒心細,繡花鞋下的腳感讓她知道這二人定是失血過多了,“失血過多。”
西門羽將胖乎乎的天一殺手翻到一邊,這一下便帶動了下麵被壓得實實在在的許文俊,隻是這次許文俊被翻到上麵了。
許文俊的眼神已經完全渙散了,滿頭滿臉都是血,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西門羽摸著許文俊的脖頸,“還沒斷氣......”
不知道為什麼,李婉兒心中一陣不忍。
雖然自己的命運被許文俊改變了,可他確實數次救了自己的性命,這一次更是以命換命了。
她蹲在許文俊身側,“許公子......”
李鄭氏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已經暈了過去。
李婉兒拍了拍許文俊血糊糊的臉,“許公子?”
西門羽微微歎了口氣,許文俊再如何,他確實救了李婉兒的性命。
眼神已經渙散的許文俊忽然開口了,隻是聲音極為低微,不仔細聽都聽不見,“婉兒......那日在萬安寺......我第一次見你......”
雖然知道許文俊很想要西門羽的性命,可這般眼睜睜地看著許文俊在自己麵前落氣,李婉兒還是不忍心,“許文俊,你別說話了,你的玉膚膏呢?快點,玉膚膏可活你性命啊。”
許文俊眼神渙散、思維也跟著渙散了,“婉兒......我們去塞外......你一定不會丟下我的......你不會像我娘一樣丟下我的......”
他胸前全是血,李婉兒在血肉模糊的胸前一陣摸,“你別說話了,玉膚膏呢?”
其實他還真帶了玉膚膏的,李婉兒一聞便知道,可他身上的傷口既多又深,根本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敷治,隻能先往胸口填藥。
這一填藥,李婉兒已經知道許文俊凶多吉少了,傷口太深了,幾乎可以放進李婉兒的整隻手掌。
許文俊意識已經模糊了,“婉兒......娘,不要再丟下孩兒......娘......”
說著,許文俊吐出一大口鮮血,嘴裏還哼唱起一支旋律簡單的歌謠,才哼了兩句,聲音戛然而止。
臨風小樓鬧了這麼大動靜,翠燕那一嗓子喚醒了所有人,尚書夫人踏進臨風小樓的時候,剛好聽到血腥味濃重的微風中傳來的那兩聲哼唱。
“嗵”地一聲,尚書夫人雙腳一軟,跪倒在地。
旁邊的丫頭趕緊將她扶起,“夫人,小心些啊。”
尚書夫人咬咬牙,“俊......俊兒......”
話已經說不全乎了,隻聽到自己牙齒“哢哢”的打顫聲。
她的腳很軟,腦子一片空白,那兩聲哼唱是許文俊幼時自己哄他睡覺的時候唱的。
那時候他好小啊,根本不可能記住這首曲子。
後來他被送到圓通寺寄養,自己再沒給他唱過這首曲子。
可是他還記得,他還記得的。
他心底知道自己是尚書府的孩子,他知道我是他的娘親......
尚書夫人尚未走到那一堆血跡跟前,“嗵”地一聲又跪倒在地。
丫頭趕緊扶起她,“夫人,不然......”
周圍的丫頭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不知道如何勸她。
尚書夫人倔強地撐了起來,“俊......俊兒......那是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