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隊騎兵像是某個組織的私人軍隊,他們所用盔甲表麵沒有刻有任何世家或者諸侯國的標誌。但整個騎兵隊伍裝備卻是統一,所有騎兵裝備的黑色重甲和馬鎧款式都完全相同,每一部鎧甲的邊角都有打磨痕跡,隻能勉強看出是衛州本地商會出產的通用騎兵甲。
領頭的兩騎軍士突然策馬向山道兩側移動,為他們身後那名黑色鬥篷女子讓開道路。
那黑色鬥篷女子用右手拔出腰間佩劍,劍長六尺,劍脊上並排刻有兩個菱形神文,由銀紅兩色線條交替構成。
那女子突然將手中長劍向鬆林深處指去,他身後所有騎士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彎腰趴在馬身上,以手捂住自己身下戰馬雙耳。
那女子手中長劍開始劇烈抖動,速度快到模糊劍身本色,那兩個菱形紋飾在這種抖動下,有一個開始迅速發亮。
“嘯!”那女子口中突然高聲喊道。
劍身上的一個神文已然被成功激發,持續的低沉聲從黑色鬥篷女子的佩劍上發出,聲音像是某種強大生物在吼叫,又好像是某種惡毒咒語。
這些聲音沿著山道,向鬆林內部傳去,無數道看不見音波彙集著,仿佛有意識,迅速向前方傾瀉。
鬆林邊緣,蘇公公駕駛馬車在崎嶇道路上飛奔,他突然聽到了這種低沉聲音。這種低吼聲越來越強,帶車前進的那四匹馬像瘋了一樣,開始掙脫駕具,向前狂奔。
在劇烈顛簸和搖晃中,蘇公公跳上車廂頂,從縛褲裏拿出一個銀質圓盤,表麵也刻有一個菱形紋飾,用右手高高舉起,也大聲喊道:“嘯!”
那金屬裝置周圍空氣開始扭曲,四道可以用肉眼看到的波紋,以馬車為中心,向遠處擴散。
兩種不同聲波在對抗,整個鬆林似乎被激怒了,無數動物,相互回應著各種叫聲,回蕩著,彙成一股股尖嘯向蘇公公身後山道傳去。
前方另一輛馬車也有些搖搖欲墜,馬夫胡三拚命操作韁繩,大聲呼喝著,嚐試去穩住拉車的四匹棗紅馬。整個彤軒大車的車廂隨著驚馬在劇烈晃動,車廂內,穆白宏隨著音波入耳,昏倒在棋盤上,將棋子攪落在地。
穆啟明則在座位上屈著身子,用手指堵住他的兩個耳孔,鮮血從他的耳道和鼻孔中慢慢流出。
穆寧夜在車箱劇烈晃動中一把包住自己的幼弟,下意識用兩手捂住幼弟的雙耳,但他自己兩耳卻在聲波的攻擊中被震傷,隻剩下嗡鳴聲。
他看到到自己幼弟在瑟瑟發抖,而自己的臉頰處傳來溫熱粘稠感,他明白自己的耳道肯定在流血,他的頸部還傳來一聲微小撕裂聲,一陣陣劇痛從頭部傳來,仿似腦袋已裂開,在燃燒。
記憶在穆寧夜腦海中,瞬間又裂成億萬碎片,在他意識中碰撞著,想要恢複原狀,在一片混亂與模糊中,他拚命堅持著,沒有昏過去。
林天玥是車廂內唯一沒有被音波震傷的人,她聽到音波攻擊後,第一時間就從座位上躍起,她似乎不怕音波的攻擊,而是迅速靠近穆白宏,用雙手捂住穆白宏的雙耳。
音波漸漸消散,林天玥迅速觀察完畢眾人情況後,將穆白宏在座位上扶起,然後一個箭步躍到穆啟明身旁,開始檢查穆啟明的受傷情況。
車廂外,旭日依舊被災星汲取了大部分光芒,從而暗淡無光,夜色下,鬆林中,兩輛馬車被受驚的棗紅馬拉著,越跑越快,激起山道表麵層層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