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海茵會不開心?是因為接連兩天自己都拒絕跟他做那個嗎?
簡梵隱約覺得似乎不隻是因為這個,但是她沒問。
她躺在舒適的大床裏,溫暖的空氣,幹淨的床褥,柔軟的枕頭,散發著淡淡的青草和陽光的味道。
就像是時光倒流回到一年前,她熟悉的生活環境裏,這些東西尋常到讓人會忽視它們的存在,等到失去了,才發現有多稀罕。
吃的米飯如果混了一小把陳米,簡梵就食不下咽,喉嚨哽著吞不下去。
睡覺的床褥不小心起了個小球,簡梵會始終覺得有東西硌著自己,一整晚無法入眠。
那時候,跟簡家走得近的人們戲謔地說她是豌豆公主,一點苦都吃不得,太嬌氣。
簡梵盯著天花板心想,再怎麼嬌氣難養,真到了有上頓沒下頓的時候,沒得挑了,自然就無師自通,明白要怎麼咬緊牙關撐過去。
現在,簡梵躺回這麼舒服的地方,她反倒失眠了。不敢驚動海茵,她一動不動地躺著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海茵突然翻身把她抱住,簡梵嚇得渾身僵硬,呼吸都停了。
等了半晌,海茵沒再繼續動作,頭頂傳來了他綿長平穩的呼吸,簡梵這才放下心。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簡梵可以感覺到他堅實有力的胸肌,還有不斷散發的男子氣息。
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臉紅了,很快就出了一身汗,被嚇了一回又發了一會呆,原本毫無睡意的簡梵,在海茵熱烘烘的懷抱中,漸漸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海茵醒了。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正想掀開被子,手停在半空,半晌,輕輕落在簡梵肩上,小心翼翼,怕吵醒了她。
大概是睡到半夜覺得冷,簡梵自覺滾到海茵懷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一條腿正好橫過來壓著他平坦結實的小腹。
海茵眉毛動了動,她賴在自己懷裏的感覺太好了,耳畔聽著她規律的呼吸聲,呼出的溫熱氣息打在他頸窩,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酥又麻,舍不得把她推開。
隻有在她沒有意識的時候,她才像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毫無防備地依偎他,親近他。
等她醒來,這夢幻般的一切就要消失了。
海茵數著秒針和分針,貪婪地享受清晨的靜謐時光。
扣下簡梵撿來養的那隻小奶狗當人質,海茵出去了。
昨天是聖誕節,他沒有回家,而是跟簡梵在一起。
他先回了一趟修在半山腰的大宅,整座山都是他家買下的,在這個以療養、旅遊盛名的地方,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
“難得看到你回家,怎麼沒去訓練?”
海茵從仆人手裏的果盤摸了一粒葡萄塞進嘴裏。
倒在沙發裏時,海茵聽見父親在自己身邊坐下,他閉著眼不耐煩地應道:“要去,跟教練說好了,今天下午討論修改編曲的事。我滑冰的事情你從來都不關心,今天這是吹的什麼風?”
海茵父親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放下報紙,淡然吩咐道:“如果你見到你媽,讓她跟我的律師聯係。”
眉頭挑了挑,海茵不做聲,他跟他爸不對盤不是第一天了。無論他爸說什麼,海茵必須當成耳旁風,否則他們一定會吵起來。
紈絝又叛逆的孽子形象,某些時候套在海茵身上並無違和。
自打他母親從這棟房子裏搬出去住之後,海茵就沒有了回家的借口。他很快收拾了點自己的東西,離開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