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歌眼皮顫了顫,似要醒來,一縷白色的煙霧鑽入她的鼻端。她翻了個身,後背對著床的外側,睡得香香甜甜,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白少淵將雙手慢慢攏回袖子裏,盯著韓月歌露在外麵的一截肌膚,回味起好滋味,鮮紅的舌尖舔著唇角。

“本座這輩子吃了很多妖怪,隻有你這個小丫頭讓本座念念不忘。要不是席初壞事,本座早就將你一口吞了下去。”

原來他就是席初封印在噬魂淵下的惡蛟。

那日,韓月歌跳下噬魂淵,一下子就將他從沉睡中喚醒。他嗅到了韓月歌魂魄的香氣。

厲害的大妖怪嗅覺都是特別靈敏的,他們對自己的口糧也有極高的要求。他們最喜歡吞吃靈魂,尤其是像韓月歌這樣未曾沾染人世間七情六欲的靈魂。

他咬斷了韓月歌的一條胳膊。

那胳膊是七葉靈犀草的一片葉子所化,光是一片葉子,就叫他靈魂震顫,力量大增,如若能吞吃她的魂魄,他敢保證,他能立時化龍,飛升上界。

席初那個笨蛋,一定想不到,他強行突破封印,不是為了逃出去。

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韓月歌。

他這次一定要把韓月歌連真身帶魂魄,盡數吞下去。

白少淵盯著韓月歌,吞咽著口水,張開五指,掌中泛著微光,打算先將韓月歌的靈魂抽取出來。

隻見那道光落在韓月歌的身上,立時化作一道光束,回擊了白少淵。

轟的一下,白少淵的身體騰空而起,狠狠砸在地上。

他渾身的靈力飛快地消散著,往韓月歌的身上鑽去。

“怎麼會這樣。”白少淵臉色大變,趕緊將靈力收回,鎖在自己的內丹裏。這麼大動靜的靈力波動,要是引起席初的警覺,就完蛋了。

他為破封印而出,消耗不少自身修為,現在的他完全不是席初的對手。

還好韓月歌隻是吸走他一部分的靈力,片刻後,殿內歸於寂靜。

白少淵心口火辣辣地疼,拖著沉重的身體站起來,不動聲色靠近床畔,打算再試一試。

這次他隻探出一絲微弱的靈力,試著在韓月歌的後頸割出一道傷口。

靈力化作的刀鋒落下的瞬間,白少淵後頸傳來一陣劇痛,白少淵抬手摸了摸,摸到大片濕熱。

他定睛看向韓月歌,韓月歌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多時,肌膚恢複平整光滑,再不見半分傷口。

白少淵難以置信:“難道是血契?”

隻有結下生死血契,才會在傷害對方的時候被反噬。

白少淵瞪向韓月歌,眼底泛著淩厲的光,很快從記憶的旮旯角裏找到一副畫麵——

惡蛟以牙鉗住少女的胳膊,少女神色雪白,指尖沾著惡蛟和自己的血,快速地寫下一行咒文,印在胳膊上。

簽下血契,需要以雙方的血為祭。白少淵吞吃了印著咒文的斷臂,就是同意與她簽下契約。

這份契約是韓月歌發出的,自然韓月歌就是主人。白少淵傷害她,按照契約規定,會被契約反噬。韓月歌受一分他的傷害,他便反噬十分。

白少淵舉起手,又放了下來,臉色黑如鍋底,在床前徘徊幾遍,拂袖道:“臭丫頭,本座栽在你手上,是本座大意。不過,你也休想得意,待本座解了血契,定會吞食你的魂魄。”

他放了一堆狠話,偏對韓月歌無可奈何,隻好磨著牙齒,丟出一個靈罩,罩在韓月歌的周身,然後躺回床上,嫌棄地貼上定身符,偽裝回可憐的兔子精。

真正的兔子精早就被他給吃了,出城手令也是他從兔子精手裏搶過來的。

經過一夜的修煉,韓月歌神清氣爽,更叫她振奮的是,她的修為長進了不少。

草木修行艱難,韓月歌自有靈識起就發現了,她修行的速度較其他妖靈慢了許多,能一夜之間長進這麼多,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