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佛手(1 / 3)

藏傳佛教,又稱為喇嘛教,是指傳入西藏的佛教分支。藏傳佛教與漢傳佛教、南傳佛教並稱佛教三大體係。藏傳佛教中,又以金剛乘、果金剛乘或果秘密金剛乘作為密宗的別稱。金剛乘(Vajrayana),源自梵文的Vajra(金剛)及yana(即工具或通道的意思)。因此,果秘密金剛乘可以理解為秘傳的參透生死的不二法門。

藏傳佛教的神秘之處也在於密宗。密宗可謂是非藏傳佛教弟子的修行禁法。它所承載的不僅僅是密不外傳的參悟法門,更記載了因果生死、萬物輪回的神秘規律。藏傳佛教中的經文或佛法經曆曆史長河已融入了太多的人為元素,不再神秘,因此我對藏傳佛教的好奇之處已漸漸地從大乘佛法轉為密宗。

1980年1月,陝西省西安市。

作為古都,其古董交易市場自然比新興城市更加繁榮。八仙庵(又名萬壽八仙宮)則是位於西安市東關長樂坊東門外附近較為知名的一處古董交易場所。據我所知,八仙庵同時也是一座道觀,可供遊客進香祈福。

一處小攤位前,一個中年女人雙眼微閉盤腿而坐,雙手合十懸在胸前,掌心捧著一隻拇指大的金佛手,嘴裏似乎念著經文。女人身旁站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像是藏族人。攤主則坐在女人對麵,裹著大衣,坐著小馬紮。

他一邊搓著手一邊斜眼盯著中年女人:“你是在搞啥名堂嘛?你要是想買,看好咧就掏錢。我跟你說,這金佛手可是真材實料。”

說完,他又貼著中年女人的耳朵小聲道:“據說,是被人從那啥布達拉宮走堂子弄出來的!”

中年女人一睜眼,瞪著攤主:“你這人才笑話咧,那還有人能走得了布達拉宮的堂子?” 說著將金佛手遞給孩子,那孩子接過金佛手竟一口吞了下去。攤主嚇得一怵,連忙拉過孩子,不停拍打孩子的脊背:“嘿,你這慫娃,做啥呢?快給老子吐出來!”

那藏族孩子吞下一隻金佛手,非但無礙,還力大無比,甩開攤主的大手,一頭狠撞在攤主胸口。攤主當場倒地,翻滾呻吟。

中年女人拽回藏族孩子,輕俯上身,右手掌豎在胸前,對攤主道:“罪過,這隻怪你不識得真尊。有因必有果,你得此金佛手,則必定要遭此一劫。而我剛才觸及金佛手時,也於冥冥之中被劃定了劫數。在這場輪回裏,我是你的接替者。”話一說完,中年女人就拽著孩子走了。圍觀群眾紛紛讓路,無人敢阻攔。

據說那中年女人走後,攤主還未斷氣,有旁人給他解衣看傷,卻發現他胸口有一塊與金佛手同樣形狀的瘀青。不過事後醫院的解釋卻是因受重擊而心肌梗塞致死。

在我13歲時,才知道這個中年女人就是我的奶奶。

自從那日奶奶領著藏族孩子走出八仙庵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我也隻是在照片上能一睹尊榮。至於這八仙庵事件,我則是聽奶奶的娘家人說起的。

我出生在貴州,是土生土長的貴州人。1965年,我的爺爺奶奶為響應三線建設。兩口子從陝西遷出,在貴州一個小鎮安家落戶。我的父親也於1969年出生在貴州。直到十多年後的1980年,奶奶才獨自回陝西娘家探親,但是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而陝西娘家那邊事後苦苦找了近一個月,除了打探到“八仙庵事件”這個消息之外,再無其他收獲。

最終在我爺爺的電話追問之下,娘家無奈隻好說出了這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出生於1990年,從小便聽爺爺說起這個故事,可他卻從沒告訴過我故事中那個女人就是我的奶奶。因此我也一直將“八仙庵事件”當成一個故事而已,一個不太有趣的故事。

爺爺在我12歲那年就過世了。辦完喪禮後,父母帶我去了陝西西安看望奶奶的娘家人。那是我第一次去西安。我還記得我的13歲生日就是在西安度過的。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的姨奶奶(奶奶的姐姐)才告訴我,“八仙庵事件”中的女人就是我的奶奶。之後臨走時還把那隻金佛手給了我。

我不知道那金佛手後來是怎麼又到了姨奶奶手裏的,又為什麼要給我。13歲的我還沒有心思關心這件事。隻記得她說過這金佛手很貴重的,要好好保管。在那時我的觀念裏,這金佛手就跟傳家寶是一個級別的。而隻要是歸屬於家庭的財富,都由我母親來保管,與我是粘不上邊的,因此我對這“傳家寶”毫無興趣。

幾年之後,我考上了貴州的大學。入校前,母親把一個精致的盒子塞進我的行李箱:“這是以前你姨奶奶給你的金佛手,她前幾天在電話裏跟我說,讓你去讀大學時務必帶著它。你可小心,千萬別丟了。真不知道你姨奶奶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