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呢?
不是人,但一定與人有著共通的某一方麵,因為它們不能夠待在一起。
我帶著疑問走向下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與之前所見的幾個房間有所不同。
其他房間的牆壁上都是些神佛的畫像,雖然叫不出名字,但畢竟都有印象。
可這個房間裏卻畫著一個說不上來的東西。
整體上看是個人形,穿著個袍子。畫像線條很複雜,再加上年代有些久遠,不太能看出是個什麼東西。
它隻有一隻腳著地,另一隻腳則掛在腰上,腰間還插著一把扇子。
這個畫像沒有神佛寧靜的神態,不像是人們用來祭拜的神像,反倒像地獄裏的惡鬼。
我一手舉著手電,一手拍打著牆壁,試圖找出機關,可是一無所獲。
正當我轉過身想要退出房間的時候,竟發現那矮小的門不見了。
四麵都是光禿禿的牆壁,絲毫不見門的蹤影。
我慌亂地用手電照射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唯獨少了那扇門。
如果是因為我的闖入而觸動了機關,至少也能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可我在此之前竟沒有任何察覺。
原本好端端的房間此刻居然變成了一間密室。
我縮在牆角,腦子裏一片空白。
從進入洞穴到現在,我的膽量已經在逐漸變大了,不會再因一點突發情況而驚恐,但對於眼前的處境,即使我沒有被恐懼衝昏頭腦,也依然沒有解決的能力。
手電的光線可以充滿整個房間,一覽無遺,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耗子此刻在哪裏?他是否也遭遇了類似的情況?
我可能得一輩子待在這房間裏了,唯一陪伴我的,就是壁畫上的這隻惡鬼。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驚,腦子裏浮出一絲頭緒。
這些房間的作用,就是供養每間房壁畫上的鬼神。
難道這些東西都活生生地存在於房間裏?
看來我的處境遠比我之前想象的糟糕。
房間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恍惚地看見牆上的惡鬼動了起來。
它單腳跳下了牆壁,動作極其滑稽。這時我才能清晰地看見它,一張人臉上長了一個牛鼻子。
它站在房間裏,彎著腰打量著我。
我舉起手電照著它,這家夥立刻躲開了,動作非常敏捷。
它蹦蹦跳跳地繞到我身邊,奪走了我的手電,一邊蹦一邊大笑著說道:“虛者,望空虛中盜人物如戲;耗即耗人家喜事成憂。”
聲音飄忽不定,時隱時現。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爬起身就朝它追去。狹小的房間此刻似乎變得無限廣闊,惡鬼拿著我的手電不緊不慢地在我身邊蹦躂著,而我撒開手腳狂奔起來也無法追上他。
僅一步之遙的牆壁此時似乎距離我上千萬裏。
突然間我感到眼前光芒萬丈,緊接著就是“咚咚咚”拍打牆壁的聲音。
我停下了腳步,那惡鬼似乎也無心再戲耍我,滿臉充滿恐懼。
眼前的光亮更加強烈,甚至無法睜開眼睛,此刻便聽到天地間充斥著一個渾厚熟悉的聲音:“吾乃鍾馗真君,爾等小鬼速速受死。”
話音一落,那惡鬼驚恐地扔下手電便乖乖跳回了牆上。
一切又回複正常,隻是我全身上下像是行了萬裏路似的,疲憊不堪,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
突然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耗子沒錯,他一邊用手電照射我的雙眼,一邊蹲下來搖晃著我的肩膀:“蕭揚,別睡,快看著我,千萬別去看那隻小鬼,睜開眼睛,一切都是幻覺。”
此刻我的神智清醒了不少,知道耗子就在身邊,頓時放下心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甬道裏,終於離開了那個詭異的房間。
耗子正坐在我身邊,見我醒來,立刻問道:“蕭揚,你感覺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媽的,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耗子餘驚未消地說道:“原來這裏每個房間裏都禁錮著一個靈體,剛才那個叫虛耗,專門偷走人的靈魂。”
我一聽更是後怕不已,幸虧耗子能及時趕到,冒充鍾馗嚇走了那隻虛耗。
原來耗子在另外一條甬道裏找到了通向這條甬道的小路,一進來就聽見我在房間裏大呼小叫。
我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餘驚未消地說:“看來這每一個房間裏壁畫上的神像都是真實存在的”
耗子點點頭,並沒有搭理我,一臉淡然的神色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他攤開地上的畫軸,點亮手電研究起來,我也舉著手電仔細地觀察甬道的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