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我寧淵者!一個不留!一個不留!哈哈哈!”
暴怒之下,寧劫的牙關都在咯咯作響,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滴落,手中一杆長槍在手,看向寧淵的眼神中滿是殺意,咬牙道:
“你瘋啦!你瘋啦!你不配為人父!畜牲!禽獸!滿族至親你都下得去手,今日,我定為他們報仇!”
“那就來呀!動手啊!”
“殺!”
寧劫一聲爆喝,終是怒火難平,父子之情拋諸腦後,持槍朝寧淵衝殺而去,後者更是沒有絲毫的心軟,手中長刀揮舞,籠罩寧劫周身要害!
這般心魔,一直都是寧劫心中執念所在!
當初寧淵為了報複族人背叛,更為了替寧劫開辟大道,鏟除隱患,不惜親手斬殺至親,就連妙蔻都未能幸免,雖說寧劫知曉寧淵之良苦用心,可這般殘酷與血腥,又豈是能夠輕易磨滅的!
若非當初的理智占了上風,秘境中的大戰,早已在大賢朝上演!
換言之,實則蕩魔秘境隻是將他心中所想卻不敢作為之事引出,若能堅定本心,則心魔可除,若不能,則戾氣難平!
而一番激戰平息之後,那略顯單薄的身影仍舊屹立,淩厲的槍芒卻將寧淵的胸膛洞穿,他手中長刀落地,雙手緊握槍柄,臉龐之上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鮮血不斷從其口中流出,低語道:
“最終!你還是難消心中怨恨!還是對你的父親動了手!也罷!也罷!我兒寧劫,終是一個重情之人!老夫死而無憾!呃!”
“爹!。。。爹!爹!我。。。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看著寧淵魁梧的身軀,在自己身前緩緩倒下,寧劫滿臉的駭然,手中長槍落地,一把摟住寧淵,與此同時,一絲清明猛然浮現,他滿臉複雜的搖了搖頭,看著懷中的寧淵低語道:
“不對!秘境!這是秘境!趕快退出!”
依稀間,他似乎看到了掌中蕩魔令的虛影,就在他欲退出秘境的一瞬間,一聲熟悉的低語,突兀的響起:
“十三!我想你了!”
這清脆如銀鈴,溫柔如春風般的女子聲甫一出現,頓時將寧劫剛剛覓得的清明擊潰,霎時間他再度迷失在秘境中,轉頭看去,正是一襲紅裙,紅紗遮麵的妙蔻!
“妙。。。妙蔻!是你嗎?是你嗎?我是十三!我是十三哪!”
寧劫一把放下了寧淵的屍體,雙目滿是柔情的朝妙蔻走了過去,可還未等他來到跟前,那妙蔻卻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麵紗,原本精致的臉龐,卻在此時布滿了猙獰的冷笑:
“哈哈哈!誰是妙蔻!誰是妙蔻?你還在自欺欺人嗎?我乃當朝長公主!在林州時你就已察覺,是也不是?你為何不動手?為何不動手?”
隨著妙蔻冰冷的言語,林州城的廢墟突兀的出現,林州公之墓浮現在二人眼前,那墓碑之上,‘天子親奠’四字曆曆在目!
“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
寧劫如瘋魔一般,踉蹌著身軀,不敢去看那墓碑,可妙蔻卻不依不饒,厲聲道:
“就是你!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就是因為你,你不敢動手!所以林州城化為廢墟!你不願相信!所以淵州生靈塗炭!你自欺欺人!所以萬萬將士因你戰死!所以寧氏一族,因你而亡!都是因為你!”
“不!”
寧劫一聲怒吼,滿目怒火欲噴薄而出,終是直麵妙蔻,咬牙道:
“是你!都是你!我對你一心一意!我父對你百般信任!我寧氏一族皆篤信於你!可你這蛇蠍心腸,歹毒婦人,卻將我寧氏,將我淵州置於萬劫不複!都是你,你該死!你萬死難辭其罪!”
“那你還等什麼?動手啊!就連寧淵都因我被你所殺,你還等什麼?為他報仇啊!動手啊!”
“啊!最毒婦人心!你該死!”
寧劫一聲曆喝,僅存的理智蕩然無存,手中銀槍再現,一槍封喉!
妙蔻曼妙的身軀緩緩倒在寧劫腳下,可他的臉龐之上卻再沒有任何的心痛與波動,取而代之的乃是滿臉的虐殺與狂笑,四周景象變換,往昔一幕幕再度湧現,而此刻的寧劫心中隻有一個字——殺!
妙蔻負了他寧氏,此乃寧劫深埋心中最深處的執念!妙蔻該死,不死難以告慰戰死的英靈!可妙蔻不能死,隻因其乃一生摯愛!
他最後的執念在秘境中爆發,換來的,卻是完全的殺戮,和前所未有的戾氣!
秘境之外,寧劫的修煉室內,他整個身軀極速顫抖,雄渾的猩紅之氣已透過秘境傾泄在其周身上下,更甚者,已穿過房屋,朝四周擴散開來!
於此同時,整個蕩魔秘境都在隨之顫抖,積鬱了千年的戾氣與邪念正在寧劫的引動下,不斷的衝擊秘境,一場彌天大禍,正在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