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嘉嘉你沒事吧？”
“沒事，好得很，有事回去再說，有作業的話就替我交上，點名什麼的你們就看著辦。”
“懂得，姐妹！”掛了電話，發現家裏已經有鍾點工在打掃了，我媽則是在陽台上運動，其實所謂的運動也就是走來走去。
和她說了一聲我就往醫院去了，雖然昨天很不愉快，但是我想在Z市的日子就爭取每天都過去看看他吧。難得的在病房裏沒有看到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而是一個護理。
“你是？”
“你出去吧，我爸這裏有我。”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被我一瞪也就出去了。
“嘉嘉。”他見到我還是叫我的名字，像小孩學說話那樣。
“恩，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推著你出去走走？”他搖頭，“喝水呢？”他點點頭，我扶起他，發現健壯的身子此刻卻是如此的虛弱，喂他喝了點水，替他擦去嘴角的水漬，安頓他躺下。
“嘉嘉，爸爸，有話說。”他努力的吸著氣。
“說吧，看你在他們麵前還得裝啞巴也挺辛苦的。”他一歎氣，神色比昨天的好多了。
“疼嗎？”他是指昨天的那個巴掌吧。
“不疼了。”
“你媽媽呢？”
“很好。”
“昨天，的事，你。”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甚是吃力。
“沒事，我沒那麼小心眼。”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嘉嘉，畢業後，”他頓了頓，“回來，幫爸爸。”他的眼神是乞求的，我有點想不明白了。
“那你的寶貝兒子怎麼辦？我對你的家產可沒興趣。”
“不是，嘉嘉，”他極力想辯解，卻因為喘不過氣而哽住了，我幫他捋著胸，順著氣。
“我不會回來的，我不喜歡你的妻子和兒子，我寧願和我媽過我也不會回來的。”相比較我爸，我更願意待在我媽身邊。他也沒再說什麼。
“看你現在也沒事，以後做點康複訓練應該能像原來一樣。”
“陪我，一會，可以嗎？”他的咬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還是點點頭。
“謝謝。”他居然說了謝謝，但是我並沒有呆多久，因為我不想和那個女人碰麵，不見麵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從醫院出來我沒有打車，而是步行著往回走，順便給石柯打了個電話。
“到了沒？”
“恩。正在吃飯。”
“玲子和我說家下麵有人在蹲點。”
“我看到了。”
“他們是想幹嘛？”
“不清楚。”聽到了他吸麵條的聲音，我撲哧一笑，“嘉嘉，你爸爸怎麼樣？”
“目前會說話，以後做點康複訓練應該能像以前一樣，我問了醫生，說情況還可以。”石柯繼續吸著麵，我看著街邊的風景，很熟悉。
“那就好。”
“石柯，你會不會覺得不方便？”
“什麼？”
“就是那群人。”實在搞不懂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了，大好的河山不去遊覽，大好的風景不去看，偏偏喜歡弄這些有的沒的。
“還行，你沒事就好。”
“我好的很。你趕緊的吃飯吧。”急忙掛了電話，心嗵嗵的跳，石柯他是什麼意思？在外麵晃悠了很久才回到家，一路上買了很多以前喜歡吃東西，路過幾家經常去的小店時，那裏的老板居然還認得出我。
“回來了啊，快來嚐嚐媽剛做的糖醋排骨！”媽在一頭招呼著，我呼了口氣走過去。
“今天吹得是什麼風，還勞您親自下廚。”其實我心裏比誰都開心，我媽給我做飯的記憶恐怕僅限於他們離婚前吧？
“嘉嘉，還在生媽媽的氣嗎？”
“你以為這麼容易消氣嗎？”我吃了口糖醋排骨，還不錯。
“我也知道當初對不起你，後來媽後悔了，可是人已經在國外了。”
“打住，你們這幾天一個個都怎麼了，都說自己後悔了，你們都成年那麼久了，做事還像青春期一樣用來後悔的嗎？”
“嘉嘉。我。”
“行了，這十幾年我沒你們照樣過得很好，現在我都成年了，隻會比以前過得更好，所以放心。”狠狠的咬著排骨，忽然間覺得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