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虎一直傻傻地站在那裏,並沒有任何的準備動作,雷霸天深深地吸口氣,心裏暗暗地道:“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得我心狠手辣!”
想到此處,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拳,“呼”地一聲,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擊向吳虎的咽喉,以這拳的力道,吳虎若真被打實,斷沒活命之理。
當然,雷霸天也沒想過讓他活。
所有人都張大著嘴巴,所有人都豎著耳朵傾聽,傾聽那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傾聽那血濺擂台的聲音,當然他們更喜歡傾聽的是銅錢嘩嘩的聲響。
因為,隻要雷霸天這拳不打偏,失去的隻不過是吳虎的性命,而他們得到的卻是大串大串的銅錢,這就是人性。
願望是豐滿的,但現實卻是骨感的,甚至是殘酷的,就在雷霸天的拳頭快要接近吳虎咽喉的瞬間,吳虎忽地將身形稍微一偏,跟著欺身直進,右手成爪,快速鎖向雷霸天的咽喉。
此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雷霸天完全沒想到吳虎不但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而且還能欺身反擊,出自本能,身形很自然地向後一傾。
吳虎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著,身形快速旋轉,來到他的身後,雙拳猛地出擊,全力打在雷霸天的腰眼上。
正所謂借力打力,吳虎趁雷霸天向後傾倒之即全力一擊,兩股力道合成一股,縱是鐵塔般的身軀也禁受不住。
雷霸天身形一個蹌踉,頓時滾落在地,吳虎亦是得勢不饒人,跟著右腳側踏,一腳蹬在雷霸天的咽喉處。
隨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一股血箭噴射而起,雷霸天雙手扼著咽喉,瞪大著雙眼,不解地望著後台那個端茶輕呷的苗福林,可謂死不瞑目。
鎖喉擊腰蹬腿,就是這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竟然將雷霸天送上西天,這個結果並不是人們喜聞樂見的。
所以,僅管吳虎贏了,贏得幹脆利落,但現場沒有掌聲,更沒有歡呼聲,有的隻是哭聲,不少的人在那兒哭得呼天搶地,不停地用頭撞著地球,這一次,他們輸得媽都不認得。
人群中,宋行的神色仍舊非常淡然,望著後台的苗福林,嘴角掛出一絲冷嘲的笑意,田有道匆匆忙忙地來到宋行的身邊,什麼話都沒說,隻是交給他一張底單。
後台上,苗福林正在清點著那些賭據,隻有這個時候,他的眉頭是舒展的。
整個登州府幾乎所有的賭徒買的都是雷霸天贏,如今雷霸天死了,獲益最大的自然是莊家,而他苗福林,就是這背後最大的莊家。
收拾好這些賭據,對擂台上的雷霸天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隨便叫過兩隨從,將雷霸天的屍體像拖野狗似的拖走了。
離擺台不遠的地方,馬擴低聲對著身旁的中年商賈略微感歎道:“這個苗福林真是夠狠,為幾個臭錢,竟然連雷霸天這樣的人物都舍得。”
“不是他狠,是宋行狠。早在十天前,就已注定雷霸天的死期。苗福林不過是配合宋行在演一場戲而已。”中年商賈搖搖頭,並不認同馬擴的看法。
站在中年商賈右邊的是蓬萊三公子中的文公子王環,聞言歎息道:“在沙門島,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當三天前田有道花三百貫錢買他贏的時候,便注定雷霸天是活不成了。”
中年商賈的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如果這件事的結果僅僅是因為田有道的三百貫,那他宋行就不是咱們心目中的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