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福林陰沉著臉,顯得特別的難看,伸手摸到桌上的茶杯,慢慢地端起來,送到嘴邊的時候,這才發現茶杯是空的。
將空茶杯重重地放到茶幾上,不陰不陽地望著宋行,一股濃濃的殺意在眉宇間若隱若現,嘴角也不受控製般地輕微抽縮,對宋行的咄咄逼人,感到非常的氣惱。
深深地吸口氣,緩緩地道:“宋行,做人做事得有個度,如果不是我苗某人針對吳虎的練拳,強烈要求雷霸天用指定動作,你以為這位小哥兒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擂台上?”
“如果吳虎倒在擂台上,按照賭約我宋行也是死路一條,這樣說來,我宋某人還應該感謝你的不殺之恩不是?”宋行輕輕地喝口茶,不緊不慢地道。
苗福林見宋行的語有些鬆動,遂道:“不殺之恩倒也談不上,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宋行,這事咱們還是見好就收,你看如何?”
宋行嘴角忽地掛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雙目冷冷地逼視著苗福林,絲毫不退地道:“如果我宋行不答應呢?”
苗福林神色一收,雙目中頓時升起一股濃濃的殺意,冷冷地道:“宋行,你要知道你這樣做,斷的可不是苗某人的生路,而是沙門島上千囚犯的生路,你確信要這樣做?”
“唉……”宋行輕輕地歎口氣,將茶杯放在茶桌上,又倒上半杯茶,搖搖頭道,“苗管營這是在威脅我?可我宋行從來不接受任何威脅。”
苗福林看看宋行,又看看那個在擂台旁張望的田大爺,冷哼道:“別以為你的背後站著田橫山就可以肆無忌憚,要知道我苗某人身後站的可是大宋朝廷。”
“沒錯,你的身後的確是站的大宋朝廷,在這登州府最大的官就是王知州,依宋行愚見,苗管營不如先跟王知州商量商量,看看如何才能賭宋某這筆賭資。”
宋行冷笑起身,在說完這句話後,不再跟苗福林廢話,“苗管營,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在蓬萊閣說書,等你們商量出結果以後,煩請告之一聲。”
苗福林看著宋行一副鹽油不進的樣子,麵目慢慢變得猙獰起來,身為沙門島的牢頭,一生可謂殺人無數,但不知為何,麵對宋行的時候,內心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
宋行沒有跟苗福林多說廢話,雖然苗福林在沙門島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但在登州府卻隻能算是小魚小蝦。
苗福林同樣沒跟宋行多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宋行根本就不給機會他說,在宋行離開擂台後,他也沒敢耽擱,而是直接來到府衙,找到知州王師中。
按照朝廷的慣例,沙門島的囚犯供濟隻能由沙門島的島民負責,而以沙門島的居民基數根本就撐不起千的囚犯,因此苗福林在刀魚寨打黑拳,也是王師中默許的。
畢竟作為自己的管轄範圍,如果沙門島出事,他王師中也是有責任的。
如今宋行不給沙門島活路,那他苗福林自然不會給他宋行留活路,苗福林來到府衙的時候,王師中正在後堂喝著茶。
對堂下畢恭畢敬的苗福林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慢慢地呷口茶,懶洋洋地道:“說吧,你心裏到底是如何想的?”
苗福林額頭冒著汗,連擦試的膽量都沒有,仍舊拱著手,弓著腰,嘶啞著道:“卑職想給宋行安排個罪名,到時還請王大人能將他刺配沙門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