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促著艾米莉熟練掌握烏鴉形態後,丹妮卡有了個意外的收獲——艾米莉可以幫助自己捉毒蟲。烏鴉的食譜中本來就有各種的蟲子,它的身體結構和身形大小很適合在草叢和樹上捉蟲,讓艾米莉以烏鴉形態去捉毒蟲比丹妮卡自己拿著個砍刀到處挖的效率高多了。
過完年後,丹妮卡體內的血脈之力就變的很不安分,不斷的翻湧,衝擊著她的理智,唯有進食生物毒素,而且最好是毒蟲體內的生物毒素才可以緩解。當然,這隻能起到暫時緩解的作用,治不了根本,甚至可以說是飲鴆止渴,因為生物毒素會壯大血脈之力。
按說丹妮卡不是那麼短視的人,為了暫時緩解血脈的翻湧而食用生物毒素隻能帶來下一次更加劇烈的衝擊。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丹妮卡有種感覺,當自己的血脈之力足夠強大,就可以幫助她衝破大德魯伊塞琉斯給她靈魂種下的封印,她賭的就是這種霸道而邪惡的血脈之力在衝破靈魂封印之前自己依然能夠保持清醒的意誌。
隨著時間的推移,丹妮卡受到血脈之力的影響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大白天她還會出現幻聽,許多不同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嘶喊著:“殺!殺!殺!”這些都是女孩兒的聲音,有的清脆,有的低沉,有的嘶啞,有的艱澀,但她們的聲音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充滿了怨毒和仇恨。
白天的時候丹妮卡都能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血脈對自己的影響,更何況到了晚上,晚上躺在床上睡覺,隻要一閉眼丹妮卡就會陷入到噩夢之中,哪怕有時候她並沒有完全睡著,還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她依然會感覺自己在夢境中。
相比於最初的噩夢,丹妮卡的夢境的情節倒是有了很大的進展。一開始她會被追殺,拚命的逃跑,但無論想盡什麼辦法逃跑最終都會被逮到,然後就被賣給了奴隸販子,受盡折磨後成為一個女奴,過去屈辱的生活,最終懷上不知道那個嫖客的孩子,生下後悲慘的死去,就這麼過完了淒慘的一生。這種噩夢第一次出現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每當血脈翻滾的時候她就會做這個噩夢,而最近這段時間最為頻繁。
現在丹妮卡已經有點兒明白這個明顯不屬於自己記憶的噩夢到底是怎麼來的,也明白這個身體的血脈為什麼會充斥著如此強烈的仇恨和怨毒,但這一切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她一點兒都不清楚。
不過原因什麼的並不重要,丹妮卡現在最迫切的是扛過血脈之力對自己靈魂的侵蝕,她有感覺,就這幾天了,她靈魂上的封印就要被破開了,隻要她能保證自己的意誌不被血脈之力摧毀。
……
七月的最後一天,晚上,丹妮卡正躺在床上睡覺,在鄉村就算是夏天晚上還是挺冷的,所以她身上蓋著一個薄薄的毯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晚上丹妮卡睡的挺好的,每天折磨她的噩夢今天居然沒出現,也真的挺奇怪的。但不管怎麼說,能好好睡一覺總是好事,丹妮卡已經有好幾個月沒享受過真正舒適的安眠了,弄得她精神快崩潰了。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丹妮卡突然掙紮了起來,臉色變得猙獰可怕,身子來回的翻滾著,好像在夢中進行著危險的搏鬥。果然噩夢沒那麼容易消退,今天晚上丹妮卡身體的血脈之力進行了一次總攻。
丹妮卡劇烈的掙紮把蓋在身上的毯子都甩到床下了,但她的眼睛一直閉上,整個靈魂依然沉浸在噩夢之中。
丹妮卡抗爭了一個小時,到了淩晨一點,她平靜了下來,睜開了眼睛,這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純粹的墨色,雙眼中再也沒有任何的清醒意誌,唯有混沌的仇恨和怨毒。
丹妮卡起身,穿好衣服,推開門走了出來,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漫天的烏雲遮住了星和月的光,好像整個天地都陷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丹妮卡把門關好,朝村子走去,臨走前她還回頭看了一眼半山農場唯一存活到現在的那棵紫葉蘿卜,眼睛裏閃過一道異樣光彩。
位於村頭,距離丹妮卡的小木屋最近的是恩姆斯一家,夫妻兩人養育了三個小孩,最大的那個已經十五歲了,可以幫家裏幹活兒了,小的兩個一個十歲一個九歲,還可以無憂無慮的整天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