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丹妮卡第七次看到這種白色鱗片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遊曆大陸經常會碰到這個,而且都是別人贈送的,但既然遇到了就收下吧,丹妮卡感覺這東西對自己並沒有壞處,相反,每次觸摸到這種白色鱗片,她都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雖然很不舍,但餞別終歸有盡,這頓晚飯吃完已經繁星點點了,而且借著仇怨,泰蘭喝的有點兒暈暈乎乎的。丹妮卡本來說想把她送回去,但泰蘭表示不用了,自己雖然喝的有點兒多,但還沒到走不了的程度。推脫了一番,丹妮卡也就沒有再堅持,泰蘭是個三階職業者,這點兒米酒能把她灌醉的唯一原因就是她想醉,她想要讓自己的腦子沉浸在這種混沌之中,以驅散離別的傷感。
第二天一早,丹妮卡早早的起床,把小木屋收拾整齊,把需要的東西都隨身帶上,走出木屋。把房門關上,丹妮卡環顧四周,晴日村的村民們已經在田間勞作了,他們依然遵循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老習慣,過著辛勞而平淡的生活,而自己也該開始新的旅程了。
沒有人來送別。村民們壓根不知道這個來自遠方的貴族客人要離開了;昨天丹妮卡跟泰蘭說過了,不要來送,她不習慣這種離別時的感傷氛圍;至於林奧納,反正他們倆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也不用過來裝模作樣的折騰了。
當丹妮卡乘著朝陽離開晴日村的時候,大陸東部的月光森林裏,德魯伊教派大德魯伊塞琉斯正在和精靈王庭長老院首席長老艾蘭特·紫靈對弈棋局。
兩個老朋友一邊下著棋一邊聊著天,艾蘭特不客氣的說道:“塞琉斯,你這個布置可真不怎麼樣,你這哪是讓她在種地,簡直是種孽啊!”
“她”指的就是丹妮卡·風語,兩人正在聊著這個女孩兒的事情。在遇到丹妮卡的時候塞琉斯就看出來這個女孩兒身上有著滔天的恨怨,所以他給了她九十九顆種子,給她找了塊地讓她種下。這些種子可以吸收一個人的恨意,通過種植這些種子可以讓丹妮卡的心態變得平和一點兒。為了讓這個過程能夠順利進行,他還特意封印住了丹妮卡的靈魂,畢竟一個人的內心力量都是由靈魂產生的,包括恨意,把靈魂封印了,她的恨意不至於太過凶猛。但塞琉斯沒想到的是,丹妮卡內心深處的恨意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那些種子根本容納不下來,最開始就有兩顆沒能發芽,剩下的也一棵棵的枯死了,到最後,衝破一層層束縛的恨意反而比先前更加激烈了,所以艾蘭特才說那根本不是在種地,而是在種孽。
塞琉斯苦笑著說道:“我也沒想到她的血脈傳承這麼特殊,大風,那可是蠻荒古獸中的凶物啊!”
艾蘭特也有些感慨,說道:“是啊,大風的血脈中蘊含的血脈之力太過特殊了,樂音大人選中了她也真是……”真是什麼他也不好說出口,畢竟他口中的“樂音大人”的地位還是很尊崇的。
塞琉斯看著艾蘭特,說道:“已經過去八千年了,我們也準備了八千年,說實話,我之前還挺有把握能度過這次劫難的,但最近一段時間我感覺命運的軌跡越來越叵測了。”
艾蘭特搖了搖頭,說道:“命運什麼時候是可以預測的啊?無論遇到什麼變故,我們也隻能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塞琉斯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們苦熬了八千年,到最後了也隻能盡力而為?”
艾蘭特歎了口氣,說道:“要不然還能怎麼辦?我們要做的事實在是……我有時候都會奇怪,當初我們幾個怎麼有這麼大的自信能夠布下這麼一個局,並且還想著能完美的掌控?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因為平息丹妮卡血脈中的恨意未果,塞琉斯和艾蘭特兩個整個大陸權勢滔天的兩個人都陷入到了愁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