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尊信門大舉進攻怒蛟幫之役,此時正是本書暗線主角覆雨劍浪翻雲初露鋒芒的發端。雖說在此之前,江湖上已經把浪翻雲歸入黑榜十大高手行列,不過從來沒人意識到,當他遭遇了愛妻紀惜惜身故的重大打擊之後,居然能心無旁騖地移情於劍道。隱居在怒蛟島上的浪翻雲,武道修為日新月異,最終他摸到了破碎虛空的那道無形門檻,如果以實力而論,業已僅次於那位坐鎮魔師宮中,威壓武林群雄的神話人物魔師龐斑。
專程兌換了時間來到這個世界,耳畔傳來島嶼另一麵如潮水般的此起彼伏喊殺聲,楚白歎息著搖了搖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要是有得選擇也不想趕在這個時段來湊熱鬧,環境太複雜就很容易把好事辦砸了,隻是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八九,不得不如此。
“外麵的客人何不移步進來,在下這裏雖是屋舍簡陋,一杯待客的水酒總還是有的。”
月色下,毛竹搭建的茅舍顯得十分清幽雅致,房中傳來一個淳厚清朗的聲音,楚白不敢怠慢,拱手施禮說道:
“再晚楚白,深夜冒昧前來造訪,叨擾了。”
疑似浪翻雲的男子發出一陣爽朗笑聲,說道:
“嗬嗬嗬嗬,浪某這蝸居素來門前冷清車馬稀,不意今日忽地熱鬧起來,有趣!有趣!封兄,你既然來此,何不進來喝一杯水酒?”
聞聲,楚白即刻側身向後望去,果不其然,僅僅幾步之外他看到了一個精壯男子叉手而立。皎潔的月光下,此人雙眼似寒星般閃爍光芒,隻可惜此君直視房門,對一臉驚訝的楚白視若無睹。
左手刀封寒是黑榜十大高手之一,即使比不得浪翻雲這種明目張膽開外掛的家夥,武道修為尚淺的楚白也不被他看在眼裏。事實也是如此,不用上強殖裝甲,楚白僅憑劍技很難在黑榜高手這個檔次的武道大家麵前占到便宜,沒有實力就得不到尊重。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人鄙視了,楚白無奈地揉了揉鼻子,他幹脆讓開幾步,免得打攪這對好基友切磋武道的雅興。
這一次楚白特為選擇了《覆雨翻雲》世界作為開啟團戰之前的個人試練,那是因為黃易係的武俠世界比較注重精神修養和戰鬥意識,這正是他的短板。
諸如感應殺機,精神鎖敵之類的實用技巧,對於本世界的一流高手而言,大概隻算是入門級的小玩意,卻也恰恰是楚白這一類填鴨式的速成高手所欠缺的部分。此前過份依賴五感來觀察敵情,楚白明顯感覺到自己力不從心,畢竟連敵人在哪都找不到的武者是跛腳的。不能在開啟團戰之前補齊自身能力的最大短板,恐怕到了那個殲星艦滿天飛,激光武器爛大街的星戰世界,他會死得非常難看。
高手都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隻有被高人灌頂製造出來的水貨才會底氣不足,麵對著浪翻雲的邀請,封寒全無懼色,一邊移步,一邊朗聲說道:
“好,那封某便不客氣了。”
“嗡……”
在茅舍房門敞開的一瞬間,劍氣切割空氣發出了如蚊蚋似的嗡嗡聲,一片漆黑的房間中應聲陡然爆發出一點亮光,跟著這亮光迅速擴展成了無數光點,好似節慶之夜絢爛華美的禮花淩空炸裂。此時此刻,萬千光點充盈在視野中,鋪天蓋地的威勢堪比狂風驟雨中的海麵,直教身在其中的人生出被風浪吞沒的無盡恐懼。
幾下短促的金鐵交鳴之聲過後,封寒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茅舍門口處,他麵露驚異之色,讚歎說道:
“覆雨劍,名不虛傳哪!”
“封兄,你的刀法也不錯啊!那位兄弟既然來了,相逢即是有緣,也請進來小酌一杯如何?”
容貌五官乍看上去多少顯得有幾分搭配失調,給人予醜陋怪異之感,可是仔細端詳一番,又讓人覺得很耐看的一張麵孔出現在楚白的視野裏,這正是天下第一用劍高手覆雨劍浪翻雲。
聽到浪翻雲招呼自己,楚白欠身說道:
“在下敢不從命!”
武道高手絕少有沉迷身外之物的例子,無論是聲色犬馬的娛樂,還是錦衣玉食的享受,對於武者而言都隻能算作消磨誌氣的玩物而已。
雖然到了浪翻雲這種觸及天人之限的玄奧境界,縱然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以銷蝕他的心誌,不過人的習慣一旦養成,再想改就難了,他還是喜歡這種樸實無華的生活,除了飲酒這個嗜好,浪翻雲再也沒什麼偏好了。故此,這間茅舍內的陳設極是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區區幾把竹椅和一張桌子,一張略嫌破舊的竹床,唯一比較惹眼的東西是堆在角落裏的一疊竹籮。
這些層層疊疊的竹籮一直從地麵堆起到了屋頂,卻絲毫不見歪斜仿如上下一體,不禁令人懷疑是否被人刻意堆成這種造型。
目睹此情此景,唯有像楚白這樣一早就知道厲害的先知者才懂得,這正是浪翻雲武道意誌的外化產物。他個人對劍道的理解在於完美控製平衡,這些親手製作而成,不偏不倚中正平和的竹器也是符合浪翻雲的精神氣質和對武道的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