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
“怎麼可能?”
“肯定是剪輯之後的視頻,這特麼騙流量的套路是越來越多了。”
蘇牧反複看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不科學,心中猛地冒出來一個念頭:“聽說現在無人駕駛很火,不會是有人精心設計了一次無人駕駛汽車的謀殺吧?”
越想越覺得靠譜,現在這種高智商犯罪,真是防不勝防,以後走路的時候可得留心,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想想自己還是個處男,美好生活都沒開始呢,要珍愛生命啊。
由於蘇牧一直都是低著頭看手機,又帶著耳機,所以根本就沒有太關注前方的路。一年三百多天,上學放學,就這條路,蘇牧怕是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可今天有些不一樣,因為他家樓下搬來了新的住戶,一輛破舊的貨車就擋在樓道入口五米的地方。
跌跌撞撞的嘈雜聲,裹挾著粗鄙不堪的咒罵聲,預示著這家人的脾氣相當火爆,仔細聽來,大抵是男的嫌棄女的動作慢,女的嫌棄男的光說不做,自己當初瞎了眼,嫁了個驢蛋玩意兒。
咒罵聲持續了一分鍾,而後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短暫的安靜之後,比方才高了數個分貝的謾罵響起,期間夾雜著撕扯以及拳打腳踢的聲音。
蘇牧剛好在這個時候走過來,依然是低著頭,並且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打架,隻是瞥了一眼前方有輛破車。
手機裏開始播放下一段視頻,看標題竟然是有人走夜路時看到了鬼影,鬼影鑽進路人的身上,然後這人仿佛一下子擁有了超能力,直接就蹦到屋頂上,並且連續的在屋頂上來回飛躍,跟蜘蛛俠有的一拚。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蘇牧的黑框眼鏡應聲而飛。
腳下一晃,哢嚓一聲,踩碎了一個水杯,幸好蘇牧穿的是球鞋,不然說不得就得去打破傷風了。
一瞬間,蘇牧整個人都暈了一下,腦袋更是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眼角上方飄起了金色的小星星,右臉當即就變得通紅。
下一秒鍾,蘇牧隻覺得臉頰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雙手下意識的抬起來擋在眼前,可視線裏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幸好沒有再被襲擊。趕緊蹲到地上,摸索著找到自己的眼鏡戴上,差點被水杯的碎片紮到手。
原本光滑幹淨的鏡片,出現了十幾道裂痕,整個世界就跟分割開了一樣,蘇牧含著淚想道:“剛買的眼鏡,才戴了三天就碎成了渣渣,這特麼也太倒黴了吧。”
怒火衝向胸口,蘇牧抬起頭就開始環顧四周,可還沒等他開口,耳邊就傳來兩句嘲笑。
“眼鏡男!”
“走路不長眼睛嗎?”
尋著聲音看過去,在貨車的後鬥邊緣坐著一個小姑娘,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十三四歲,濃眉大眼,編著一頭細碎的小辮子,上身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黑色t恤,下身穿著一條洗得泛黃的牛仔褲。
一個姑娘家家的,露在外麵的手臂卻相當結實,一點都不可愛,眉眼之間更是煩著野獸般的凶光,一看就是那種熱衷於打架鬥毆的小太妹。
蘇牧看看小姑娘,又看了看旁邊依舊廝打在一起的中年夫婦,知道自己怕是被殃及池魚了,可再怎麼說自己也是無緣無故被抽了耳光:“打了人還有理了?”
“打人?”
“眼瞎嗎?”
“剛才可是你自己撞上去的,是你的臉,撞了別人的手,白癡!”小姑娘牙尖嘴利的說道。
蘇牧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死:“我特麼是犯賤嗎?拿臉去撞別人的手。”
心裏是這麼想,可抬起頭看到一臉凶神惡煞的小姑娘,嘴上卻說的很沒底氣,聲音也不大:“強詞奪理,還罵人,你們老師沒教過你,不可以沒禮貌嗎?”
從貨車後鬥上俯視著蘇牧,小姑娘像是發現了什麼稀有動物一般,一抬腳直接從車上跳下來,三步兩步走到他身前:“老師?她確實說過不可以沒禮貌,可就連她自己也飆髒話啊?還敢說別人?”
蘇牧跟小姑娘的年紀差不多,可能是女孩發育的比較早,個頭比蘇牧都要高出一點。
兩個人麵對麵,四目相對,連五秒鍾都沒有堅持下來,蘇牧就往後退了一步。麵對這個有些凶麵孔的小姑娘,他竟然有些畏怯。不用問就知道,在學校裏肯定是個壞學生,而且不是那種隻會嚇唬人的,她,很有可能是個狠角色,經常打架鬥毆,見過血的狠角色。
“你害怕了?”小姑娘仰著頭,聲音不大,但很有些威懾力。
蘇牧不再說話,開始轉身望向幾米外的樓道,那是他家的入口。他實在是很缺乏與這種壞學生交鋒的經驗,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就是逃跑,似乎他能想到的辦法也隻有逃跑,當然,心裏想的則是:“好男不跟女鬥,我惹不起還跑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