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畢,柳天炎嘻嘻笑道:“星彩妹妹,深夜何故到訪呀,是不是思我太甚?”
星彩臉上一紅道:“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忽又神色一黯道:“我有事欲與你說。”
柳天炎感覺星彩神色不對,收起輕浮之態,肅然道:“說吧。”
星彩低頭玩弄著衣角,輕聲道:“我爹爹已招募一百鄉勇,明日欲隨義軍前去平定黃巾之亂,我放心不下爹爹,也會隨他一起。”
柳天炎手上一抖,立身而起,水囊落地渾然不覺,呆立半晌,道:“我陪你一起去!”
星彩聞言雙目一閃,繼而神色一黯道:“你從小就管教甚嚴,可看出柳伯父和公孫伯父對你抱有重望,怎可任你胡來,休再胡言了。我今日隻是來與你說一聲,免得你他日尋我不到,徒增擔憂,若是有緣,他日定會相見的。”語末星彩的聲音已弱不可聞,淚盈雙目,也不管柳天炎是否聽清,轉身便走。
柳天炎如傻了一般,呆立無語,星彩所言之語一句也沒聽見,突然見星彩欲走,忙伸手拉住星彩纖手。星彩身子一震,雙肩抖個不停,柳天炎憐意大起,把星彩拉入懷中。星彩終於控製不住,眼淚如絕了堤的河水般的流出。柳天炎輕撫星彩秀發,沉默無語,庭院中唯有星彩斷斷續續的嗚咽之聲。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星彩輕輕地推開了柳天炎,用袖角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沉吟半晌道:“天炎,你還記得咱倆初次相見嗎?”柳天炎雙眼無神的點了點頭,星彩繼續道:“我記得那時我才六歲,和我爹爹逃難於此,身無分文,衣不遮體,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不和我在一起,還有一些討厭的經常欺負我。那日,有四個男孩欺負我,你看到了,過去就把那四個混蛋揍了一頓,我當時就想你怎麼那麼厲害,一個打四個,他們都沒碰到你一下。後來我還聽柳清說你回去,柳伯父問你此事緣由,你閉口不言,還挨了頓揍,怪不得那時我找了你三天未找到你,原來你躺了三天。再後來公孫伯父一次偶遇我爹爹,原來我爹爹還與公孫伯父相識,之後你保護我,教我武功,柳伯父柳伯母和公孫伯父更待我如己出,我就想要是一輩子這樣和你···還有伯父伯母生活在一起,我星彩死而無······”
不等星彩說完,柳天炎在星彩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星彩雙眼又有如泉湧,柳天炎把星彩攬入懷中,星彩哽咽道:“天炎,我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們,我真的離不開你······”也許是傷心過度,星彩在柳天炎的懷裏沉沉睡去,柳天炎呆呆的望著天上的星辰,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晨陽朝露,鳥鳴蟲舞。心似刀割,離別之苦。
寬敞的大道上,排列著一百餘壯丁,似軍人又不似,站列隨意,參差不齊的衣甲,有的甚至連個利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