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一笑:“讓母親操心了。”說罷,手指隨意一勾,勾出一個女子的刺繡荷包,暗香隱隱,一個“晴”字秀在上邊。
皇妃“呀”了一聲,手下失力不小心將豆沙糊了端一臉,端一連打幾個噴嚏,以為它會不舒服得直哭,青河趕緊抱過來安慰。端雖眉心皺起,除了打了幾個打噴嚏外,忍了忍,還是沒哭出來。另一邊皇妃早讓人打了溫水過來,細細給端擦掉臉上的豆沙粉。
皇妃和青河見端沒事,方鬆口氣,青河道:“準備好它大哭一場的。”
皇妃道:“是我大驚小怪了,你一向行事分明,怎麼不會替自己想好自己的婚事,說實話也是剛剛,母親覺得你真的長大了,竟一瞬間想起你的小時候。”皇妃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卻聽了讓人心酸。伸手重新將端抱回來,輕輕晃著它,繼續道:“真不想和端兒親近,省得將來也不舍得。”這麼說著,額頭卻貼向端的臉蛋,真切舍不得。
“讓母親傷心了。”青河將荷包放一邊。
“早知道晚知道終究要知道,也省的你父親問起我難回答。”皇妃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拿起那個荷包,仔細瞧了幾眼,道:“可是鍾離將軍的女兒鍾離芳晴?”
青河笑道:“母親聰明!”
“都是你的手帕告訴我的,上麵繡得是鍾離鳥,一個晴,謎底寫在謎麵上,一看即知。”
青河道:“太直接了,心思不夠婉轉玲瓏。”
皇妃一聽這話,皺眉道:“將來人家嫁給你,離開自己的父母親,你要對人家好一點。”青河點頭道是,皇妃還是不太放心,想說什麼,亥時到,青河抱著端起身請安告退。皇妃心想,青河心中自有較量,他麵上謙和,實則驕傲,就算需要兵權支持,也絕不會需要到委曲求全的地步,想來青河就算不太喜歡芳晴姑娘,但也算不上討厭,還是可以共白頭的。便收回操心的話,點點頭讓他去休息,明日好出發。
男人和女人的婚姻觀天壤之別,皇妃這麼想,青河實則怎麼想,大概是微生常流那句話:“姑國兵力常備軍有五十八萬人,鍾離將軍就有二十二萬人。”
青河放端到榻上,端早已會用雙腳走,尋著比它高的東西就扶著讓自己站起來,青河一邊寬衣一邊道:“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開始跑了。”鬆軟的床榻比地麵要難走,端站穩自己,慢慢地蹣跚向前走,一直走到青河麵前撲到他懷裏都沒有跌倒。青河來了點興趣,把它再放遠點,端咯咯笑著又一步一步走向他,再次順利地撲到青河懷中。青河給它增加點難度,放了九色球在它腳邊,讓它彎腰去撿,端剛彎下腰,搖搖晃晃地就跌倒了,青河把珠子放它手中,道:“繼續努力,公戶端小王。明年我回來參加三哥婚禮就能見到你,那時你肯定能彎腰撿球了。”
“爺爺……”端突然冒出皇爺爺。
青河笑道:“不見他對任何一個皇子皇孫好臉色,我還以為他就是這種寡冷的人,但沒想到對你這般好,托你的福,連作為‘你的哥哥’的我也享受到這種額外的皇恩。”
端咯咯笑。
青河坐到床榻上,一邊解端的小外衣,一邊臉上仍是笑:“你若好好當弟弟,你永遠是我的好弟弟。”反之呢,青河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