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道李府李義求見。”
筆尖微頓,繼續批文書,口中道:“看看梧桐姑娘去了軍營沒?”
下人很快回來道:“回話,已經去了。”
“讓他進來吧。”
不止李義進來,還帶了個小孩子李尋進來。
止已到一旁煮茶等待,他看看青河扮作的李義,看到李尋,對李義道:“這是李府的孫子?”
“對,帶他來並州看看。”
李尋朝公戶止跪拜,禮數很全。
“尋兒,自個到外邊玩。”
李尋很聽父親的話,乖乖一個人到外邊。
“五哥,別來無恙。”青河撕下麵具,露出日月般的五官。
“我在密信裏提過,你正在造巨型水船的消息,鍾離將軍已經知道了,卻沒想到你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這事我問過我的幕僚,他們給了我鍾離健在三危的把柄,我覺得鍾離健的把柄遠不止這些,便也派了些人過去,不查不知道,原來五哥早就放人盯上三危了,實在佩服,六弟想問問五哥,三危那裏,如果鍾離將軍在皇上麵前參我一本,能用三危的事來對付他們嗎?”
“還不行,目前我所知道的消息,及不上你未上報朝廷,私自造船來得嚴重,”止倒水衝開茶葉,茶葉在水流中沉浮,“九梁與你隔河而居住,你造船是可以說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但現在皇上的疑心病越老越重。”
青河手指敲著桌麵。
皇上若派人下來徹查,加上鍾離將軍一旁鼓勢,不止是青河,也許連止也一起查,多少他們的行動是在暗地裏進行。他們現在步步打下的基礎,已經過了“自保”的度,大不戎的板塊在擴展,止王手下的控製權也蔓延到了觀音山,皇上一旦質疑下來,後果不堪設想。公戶止的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
青河與止對這點心知肚明。
但從他們神情,看不出事態的緊迫性,公戶氏走慣了單邊懸崖,此事雖大,算不上最嚴重。就如走到隻容一腳寬的懸崖邊,斜壁還有就手的地方,慢一點還是能安全通過。
“造船的事我選的是心腹把關,出入的工匠與侍兵無證不可入,大不戎河經過大不戎,經過邊道,就算有木屑漂流到下遊,我利用我在邊道的優勢,在邊道下遊打撈木屑,用的也是心腹,連你,臣弟覺得,知道這個消息最早不超半年。”
止不可否認,青河造船的事情捂得很實。
“但是,”青河語氣一轉,“鍾離將軍可以一拿到消息就去皇上麵前告發我,但是他沒有這麼做,說明給他線索的人也不是很確定,他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我正在造船,想要等到我的船已經造好,再來致命一擊,他卻不知我們已經知道了消息。”
止問:“那你如今的意思是暫停造船避避風頭還是繼續?”
青河笑一笑,日月之輝,笑聲偏偏又清朗如風吹樹林的聲音,沒有任何壓迫感。他站起身,手負在身後,看著窗外道:“當然是繼續,我得到另一條消息,捕風捉影的九梁消息,雖然他們朝廷內部仍在爭論,但是保證他們一定會來,明麵上是增進感情,實際是對比一下兩者間的實力差,姑國和九梁的戰爭,無可避免。”
止放下白瓷茶杯:“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來?”
“這個不清楚,你的幕僚更善於捕捉消息,不如你也放些人到那裏。”青河道,“我讓我那邊的人引薦你的人,比起你的人自己去站穩腳跟,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