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南濟已經熱的像火爐了,街上的美女打扮的越來越清涼,世紀廣場人群熙熙攘攘,傍晚霓虹燈初上,退休的老頭老太太開始了遛彎,樹林裏一對對鶯鶯燕燕正熱鬧的緊,單身的小青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胡吹海侃,到處一派慵懶的景象。
吳越卻沒有看美女的興致,這會兒他正就著路燈昏暗的光在看招聘海報,事實上,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就要喝西北風去了。
吳越上的是一個三流大學,學的是看起來很美好其實不咋地的計算機專業,大學的時候他也算是個風雲人物,當過學生會主席,又找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大學兩年生活也過得挺滋潤,大二下學期受了成功學大師的蠱惑,腦子一熱跑到了南濟應聘了個業務員的工作,剛開始倒是也幹得風聲水起,孰料不到半年,老板就帶著貨款跑了,幾十口子員工蹲在辦公樓門口看著門上的封條欲哭無淚。
勞動局也找了,市政府的門也堵了,‘有關部門’給的答複是‘已經立案,回去等結果’,等結果能等來個毛線,估計這會兒老板已經帶著幾千萬在夏威夷的海灘泡美眉了。
事情出了,生活還是要繼續,再多的心靈雞湯也換不來一個饅頭,吳越窩了一肚子火,本來他是有機會把幾萬塊錢的提成拿出來的,誰知被老板一忽悠,把錢投到了公司做了所謂的股東,如今人財兩空,摸摸口袋,全部家當還有三百二十塊。
眼見馬上到了月底,又該交房租了,口袋裏空空如也,吳越不禁惆悵起來,他的家鄉是寧濟的一個農村,父親早亡,母親身體又不好,上大學的錢還是東挪西湊的,本來打算早點出來工作掙錢孝敬老娘,誰知又出了這個岔子,報紙上招聘的信息倒也不少,但是幾通電話打過去,人家一聽他是個大學還沒畢業的菜鳥都委婉的拒絕了,眼看天色不早,隻好草草的收拾了東西往宿舍走去。
說是宿舍,其實是個十幾平方的儲藏室,和吳越一起合租的是一個來自德州的胖子,叫王凱,兩人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年輕人意氣相投,很快成了鐵哥們,這王胖子不如吳越的工作業績好,但是為人精明,早早的就把自己的提成以各種名義報銷了出來,公司裏六七個業務員,還數他的損失最少,兩人剛入職的時候,一起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後來業績都不是很好,就換成了這個小儲藏室,後來掙了點錢也懶得再換了,一直住到現在。
推開樓道的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這個小區至少有三十年的曆史了,牆皮子都掉了,牆上一層一層的小廣告就像牛皮癬,看著別扭的很。
吳越掏出鑰匙開門,竟然反鎖了,他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一聽,裏麵傳來一陣鐵床吱吱嘎嘎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還有一個女人的shenyin,這時隻聽王胖子在裏麵喊道:“老吳你先等會兒,我忙著呢。”
吳越苦笑一聲,心說都到這個時候了,這胖子還有心思找小姐,隻好跑到樓道外麵,摸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又過了十幾分鍾,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從樓梯口裏走了出來,見了靠在牆上吸煙的吳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