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盜火者(1 / 2)

“你就是那個天才嗎?”弗蘭終於懶懶地從他趴著的桌子上支撐起了身子,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因為他今天上午剛剛開始睡覺不久,這個年輕人就來了,來了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裏等。等了一個上午,等得弗蘭良心不安,再也無法好好睡覺。

“你這麼厲害還上什麼預科班呀。”弗蘭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奉承他說。

這是一名英俊的年輕人,他的頭發是紫色的,身上穿著的魔法長袍也是紫色的,胸口微微地敞開,露出一小片潔白的肌膚,隱約看得見強壯的肌肉。他的手插在褲袋裏,身上故意往外散發著微弱的雷屬性魔力。看起來,他對這名慵懶院長的話非常不滿。但他談吐還是極為優雅,和他的耐心完全一樣,不失一名貴族的身份,“您不先看看我的資料嗎?”他以進為退地說道。

“這資料有什麼可看的?我不看就知道。不過,你倒是真的會耍小聰明。”

“哦?是什麼小聰明?”紫發的年輕人裝作不解,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露出笑意。

“光是把‘閃電箭’的外形表現出來,而沒有威力。看起來就好像和正常施放的法術一樣,其實隻是一個幌子,實際上消耗的法力隻有很少一點吧。加上你補充魔力又十分有天賦,就結果來看,就是你在那裏放個一天的魔法,說不定也不會感到疲乏吧。”弗蘭滔滔不絕地一一揭穿著眼前青年的把戲,“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啊。”

引得那個年輕人一聲輕蔑的大笑,“在那抬一天的手,我也會覺得累的啊。”年輕人說著便收斂了他的笑容,“況且,我可未必和兄長一樣。”

“是的。”弗蘭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肯定地說道,“你的確和他不一樣,赫伯蘭·泰瑟。你的兄長可以拋棄他的姓氏,你做不到。”

“我做不到是因為我要重振這個姓氏!”赫伯蘭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輕鬆的態勢,他甚至還看起來有點惱怒。脖子到胸口的青筋暴起,聲音還有些顫抖,完全失去了剛才貴族姿態的優雅和冷靜,“我的兄長可從來不考慮這點。”

“我可沒有權利插手你們兄弟的爭執。”弗蘭悠悠地說,他開始穿他的深黑色法袍,“不過測試的方式是真的要改一改了。”

在自由高地之上,四月還是春天。

魔法學院春季的開學典禮也在這一天舉行。學院草草創立不久,所以常常有許多半途入學的學生,尤其是大潮之後的前兩年,幾乎每個月都要為新生舉行一次開學典禮。現在已經三年過去了,形勢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學生們在廣場上圍著一尊雕像而坐。這裏是學院的最中心,噴泉,長椅,草坪,四周圍繞著聳立的學院尖塔。

青年的學生居多。他們大多處在無憂無慮,又容易記得住東西的年紀。不像年紀小的孩子會頑劣,而年紀大的人多有憂慮。

那尊雕像是半跪著的,上身赤裸,下身僅僅圍著一塊破布,右手高高舉著一根火把,左手似乎因為痛苦而抓著胸口,神情卻十分祥和。這就是被這裏推崇的神,被逐出十二主神的神,被稱為法師始祖的神——盜火的普羅米修斯。

揚沒有心情和別的學生一樣坐著幹等,他的心情糟透了,現在隻想睡覺。

這幾天他暫住的宿舍都是住滿了人的——至少一間宿舍有四位魔法新生。每當入夜的時候,揚若是想和自己說幾句話,總是有人問他,“你剛剛在和我說什麼嗎?”

弄得揚十分難堪,隻得不停地和別人道歉,“對不起,剛剛我沒有說什麼。”

但是,想說話的時候不讓說話又讓揚憋得難受,害得他翻來覆去地總是想著,“正式入學後,若宿舍也是這麼多人,那可怎麼辦?”

開學典禮的演講者走上雕像旁的演講台的時候,揚勉強支撐起了他的意識。那是一位風度翩翩,步履沉穩,申請憂國憂民的男子。學生們正悉悉索索地低聲交談著什麼。

魔法學院的院長,弗林,幾天之前揚就見過的。在院長後麵跟著走出來的是一位神情倨傲的年輕人,揚清楚記得他是那天魔力測試中直逼魔導師的天才。

“……音術。”弗林念了一句短咒,揚推測那是一句強音術,院長從容地清理了一下嗓子。

“即將成為法師的朋友們,我有幸在這裏對你們演講。”

學生們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許多人來到自由高地,是為了得到自由。許多人進學院學習,是為了有一天能為自由而抗爭。但是,戰爭並不是你們眼下所需要考慮的事情。”

赫伯蘭也坐在學士中間聽這次的演講,雖然隻是第一次聽,但是他的臉上擺明了不認同院長的主張。

“魔法的精神是什麼,是普羅米修斯的精神。他不需要我們像麵對神靈一般跪拜,他把第一個法術——灼燒帶給人類的時候,也為人類帶來了智慧和第一縷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