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頭,開門啦。”喝醉酒的女人一直在“邦邦邦”地捶門,邊上還有別的醉漢悉悉索索的聲音。
揚走下了他的床鋪。他就住在一樓,很方便去開門。室內的燈還沒有點著,隻有零零碎碎的月光從窗戶裏照進來,若不是有門外這些人的吵鬧,走在安靜的走道裏還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吱呀”。
“大姐頭!”揚毫無防備,被門外的女醉漢一把抱了過來,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上,來回地蹭,“姆嘿嘿嘿……”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揚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要從胸口裏麵跳出來。這太尷尬了。
“奇怪,大姐頭。你豐滿的軀體怎麼縮水了?”女醉漢不知是蹭累了,還是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拿手指戳了戳揚的胸口,抬起了她的頭,“而且個子也變矮了!”接著就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火……”一聲沒有什麼感情的男聲,從那名女醉漢的身後響起。
幾乎是一瞬間,走廊裏的一排蠟燭全部被火光點亮,房間裏一片溫潤的黃白色。揚看見還有兩顆火苗用力地舔舐著門口的兩隻大火炬,好像掉進柴火堆的兩顆火星,“嘩、嘩”,火炬瞬間猛烈地燃燒,驟然呈現的火焰是灼目的熾白色,把揚的眼睛刺得生疼。
“啊,是小弟!”小雅從那名女醉漢的身後走上前來,語氣毫無感情,她用小手地指著揚的臉說。
“小弟?”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疑惑著,揚被摟得窒息,沒有數清楚現在外麵站著多少人。除了小雅,醉漢女,估計還有六七個人,有男有女。
“啊?小弟?”喝醉的女人反應顯然慢了好幾拍,她費力地抬起腦袋,用她現在那雙迷糊的眼睛,朝著揚的眼睛瞪了幾眼,又搖晃了幾下腦袋,迫使自己清醒,再嚐試接著瞪上一眼。她的臉還不斷地靠近,近得快把自己的鼻子鑲嵌進揚的臉上了。可是她依舊沒有看清。
揚還是不敢動,但是他借助剛剛點亮的燈火,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麵容。
她的頭發是焦茶色的,很細,被剪得又很短,剛剛到她的臉頰。酒醉的厲害,額頭也出了好多汗,額頭上的頭發估計是因為醉酒,現在完全淩亂了。眼睛費力地睜了幾下,完全擋不住白色燭光的刺眼,索性閉了起來。嘴裏還糊裏糊塗地說著怪話,每一次說話都帶著一股重重的酒氣,揚費勁地別過頭去。
“昏睡……”又是那聲沒有感情的男聲,鬧騰的醉酒女完全昏了過去,把腦袋沉沉地落在揚的肩頭。
揚抬了抬右肩膀,好讓這腦袋不要滑落下來——看來這位鬧騰的醉酒女終於消停了。
“小雅,他到底是誰?”另一個男子粗魯而又焦躁地問道。
揚越過醉酒女的腦袋,勉強能看到後麵的人。有的還戴著魔法帽,有的把帽子拿在手裏,並不是所有人都拿著魔杖。除了小雅和醉酒女,總共還站著6個人,四男兩女,還有兩名男子也醉的不輕。
“大姐頭說,這個新人以後可就是我的小弟了。”小雅語言驕傲,而又語氣平淡如常。
“哇,新人!”那名粗魯的男子興奮地叫了起來。
“唉。”揚聽見另一名清醒的男子歎了一口氣,就是那個在一開始用火點亮蠟燭的聲音,“快把萊婭這家夥從新人身上搬走,還有這些醉漢都搬走,別在新人麵前丟人。”
“得令!”那名粗魯男子的男子爽快地回答著。
等所有人都搬著醉酒的人進去,連小雅也隨著他們進去之後,揚的麵前就站著一個人了,一個從剛剛開始就鎮定自若地處理一切的男子。
“你好。”他淡定自若地向揚打著招呼,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我替萊婭向剛剛的失禮賠罪了。她今天喝了太多的酒,平時並不會犯這種錯誤。這是因為她今天覺得自己能通過考試而太過得意忘形,所以一切都是以前考試太難的錯,請你不要太責怪她。”他講話慢條斯理,卻又讓人無可反駁。
“啊,沒事沒事。”眼前的男子意外地十分認真,這反而令揚感到愧疚。
“那麼,還有什麼話,我們就接著進屋子裏講吧。”男子摘下了他的帽子,露出了銀灰色的頭發。他隻朝著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令揚明白他隻是個剛剛到來的客人。
為了不讓袍子坐皺,語氣斯文有禮的男子把身上的袍子脫下,對折,挽在手裏,然後才在沙發上坐下。揚坐在他的對麵。
“我叫魯斯特法尼亞,你叫什麼?”
“揚,影·風·揚。”
“那麼,揚。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對吧?”銀灰色頭發的男子透過眼鏡的鏡片,冷靜地觀察著揚的神情。
“是。”揚被審視得有些驚慌。
“即使如此,你還是要來?”
“是的。”
“你懂得血魔法嗎?”
“皮毛。”揚其實並不了解血魔法,他隻是偶爾聽說過。
“那你會血魔法中的哪一種?”銀灰色頭發的男子並沒有給揚蒙混過關的機會。雖然他可能並沒有察覺出揚不會血魔法,但是他的問題命中了揚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