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丈!”一路冷靜的向導葉瑩,此刻也驚慌地向著隊伍尾端呼叫起來。
一塊巨大的岩石毫無征兆地從半山腰滾落下來。山道狹窄,躲閃不及,把一隻卑膝龍生生砸成了蜥蜴餅。把車隊的後半隊,生生阻攔在狹窄的隘口裏麵。
一個巨大的騎手的影子,阻擋在了商隊的最前麵。
被伏擊了。
雖然已經提防了有伏擊的可能,揚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被打劫的隻有他們。
他搖搖頭,掀開了簾子,走出了馬車。
隘口高聳的峭石,就像半截龍的斷牙。
距離此地十裏,葉瑩就要求商隊下車整頓。
“不是昨天才補給過嗎?”揚對此不是很理解,掀開車簾子向外張望,“而且附近也沒有村子啊。”
葉瑩早已經跳下了馬車,正在觀察地上的車轍印,“我們前麵的,應該是個百餘人的大商隊,我在等你們的時候看著他們從眼前跑過。大概比我們早三個小時,現在應該正在通過斷牙口。看來是趕不上他們了。”
“斷牙口?聽起來像是個山口的名字?”揚沒有來過北方,對這些地名不是很了解。
“是的,就是一個山口。”葉瑩招呼著把一大塊一大塊的深色幕布蓋在車子之上,用繩子綁緊。
“是北方哪個領主的地盤啊?”
“確切地說,那還沒有到北方人的地盤,出了山才算。”
“你的意思是說,在出山口之前,我們的商隊是得不到領主的保護的,是嗎?”揚對阿魯巴裏所說的護衛念念不忘。
“即使是出了山口,領主也未必會保護我們。”葉瑩說話很直接。
阿魯巴裏果然沒有說實話。領主派兵保護?商人果然可以什麼都張嘴就來。“那你在做什麼?”他轉而看向正在給車子蓋深色幕布的這些人。
“偽裝,還不能排除有人在山口劫道。雖然可能性極其小。”葉瑩的聲音仍舊鎮定,她的那名青梅竹馬叫做“阿丈”,擔任商隊的殿後。現在他們正合作無間地完成著車輛的偽裝。卑膝龍本身就是深色,倒是不用蓋什麼幕布。
不過,在揚看來,這種漆黑的裝束可能隻會在漆黑的夜裏才有效——而且距離需要很遠才看不清楚。
“你真當劫道的都是瞎子嗎?”揚諷刺道。
“據我了解,斷牙口那邊並沒有什麼厲害的強盜。況且,前麵的許多商隊隻能是從那裏通過,總不可能都被打劫了吧。我隻是提防一些不長眼的強盜,免得耽誤我們的路程。”
葉瑩說的很有道理,揚也就不再作聲。
直到他們真的到達山口,夜色中隻見一對高聳山石的輪廓,正像兩個尖牙。
商隊在開始進入山口的時候,就收起了聲。卑膝龍的聲音本來就比馬蹄聲小,現在幾乎是老鼠的沙沙聲。加上夜色裏的霧氣也起來了,整個山穀裏的能見度就更加低了。
“這裏可真適合打劫啊。”揚不禁又感慨起來。山道狹窄,進退十分不便。要不是山上沒有樹,光禿禿的,這裏真的是最為合適的埋伏地點了。現在要換行進線路,已經晚了,但他還是脫口而出,“我們一開始就不能換一條路嗎?”
“時間就是金錢,朋友。”許久沒有說話的阿魯巴裏回過頭來,“從這條線路走,不僅可以提前三天進入薪火堡,甚至可以完美覆蓋掉弗蘭院長委托我們送貨的六個城鎮。”
“而且,有那麼多商隊經過,有沒有賊人打劫,正常人不是早就看出來了?”葉瑩對揚一路的百般懷疑似乎也心懷不滿,“況且,給予客戶最好的送貨體驗,是我們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