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夥,不會是賣死人穿過的衣服吧?影風揚見他們鬼鬼祟祟的表情,有種不好的預感。
“打聽到了。”黑吹看起來很高興,“那家就是賣農貨的。”
“賣農貨的用不上這麼多的雇傭軍吧?”
“那是因為他們的老板今天也來了。”她向大路上望望,“他還有個遠近聞名的大農場呢,要不要去看看?”
“你是知道了他們真正的住所了?”
黑吹搖搖頭,“隻是猜測。郊區農場藏人,真是再好不過。”
影風揚還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對這事這麼上心?”
黑吹大概被問煩了,“魔法師同胞的自由,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她還是笑了,但影風揚這會相信了。自由的事情,眼前這個女人或許是最懂的吧。
“那我們趕緊收集情報……對了,衣服呢?”影風揚忽然想起,自己的錢包不翼而飛,連偽裝的衣服也還沒弄來,不知道那個三人組拿了錢跑去了哪裏。
“不好意思。”黑吹笑著敲敲腦袋,“我忘了跟他們拿,等我一下……”便倏地消失在那條小巷的影子中。
影風揚被這個女人的辦事方式驚呆了。他看看白憐,這個女孩倒是對這一切習以為常。
好在黑吹所說的一會兒,就真的是一會兒。她向影風揚扔過來一件還有汗臭味的布服,那些小販模樣的衣服,他們三個倒是一人一件。她手裏還拎了一瓶美酒,似乎是新買的,正在抱著瓶子猛灌——從她嘴角滴落的鮮紅,便知道,正是那魔果樹的酒。
“喲,他們倒是等在那把衣服給你?你不是扒了他們的衣服吧?”揚不滿地穿起有汗臭味的衣服,大小倒是合身。
“我早料到他們小巷裏分贓,沒想到他們還差點打起來。我一去,他們就和解了。沒辦法,魅力太大。”她又笑了,似乎很滿足。
影風揚並不管黑吹怎麼弄來的衣服,他抹了一下袖口,袖口濕漉漉的,還有一股血腥臭。黑吹準時把酒灑在衣服上了,“你有錢喝酒,沒錢買衣服?”
“諾,給你!”黑吹扔來一個空空的錢袋。
農民的牛車突然動了,快步在街上跑了幾步,影風揚無暇他想。雇傭軍也都動了起來,一個中年男子扶著一名年輕女子上車。那女子的服飾比男性華麗的多,還興奮地握著脖子上一串巨大的鑽石項鏈,似乎是剛剛才買的一樣。
或是駕馬,或是坐上另一輛馬車,雇傭軍也全數整齊地護衛著馬車離開。
一位像是店長的人關上了店鋪的門,隻留了兩個守衛隨店長進門。
影風揚注意到了,這兩個守衛的素質,和雇傭軍完全不能比。店長還沒關門,他們就哈欠連天。
“怎麼辦?追上去?”
影風揚正費勁地穿起衣服,他對當下的情況一無所知,黑吹和白憐早就不在他的身旁。
那輛馬車剛剛拐過街角,店鋪的燈都還未熄滅,黑吹已經衝進了店鋪,手上的利石一下把門劈開。白憐的身影早就默契地閃了進去,已經開始施放幻術。
怎麼又是強上!
影風揚抱怨一聲,緊隨著衝進店鋪,兩個守衛在他眼前被石槍貫穿,剛好來不及發出呼救聲,房間裏一股撲鼻的血腥味。店長已經是一個血人,黑吹的石臂緊緊掐住了他的喉嚨。
“怎麼了?幻術不管用?”影風揚看著一臉焦急的白憐。
這個幻術師第一次如此失落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按照她的能力,這些人本來就是她能控製住的。“對不起。”她快哭了出來。
“教會的狗?”黑吹對那店長怒目而視,顯然對方是用了教會的什麼東西,才抵製了幻術,“說,那地方在哪裏?”
那店長四處看看,嘿嘿一笑,“就不說。”
頭顱被捏得粉碎,影風揚甚至沒有看清那張臉。
黑吹振作了一笑精神,笑笑,“沒事的,白憐。隻好去那個農場碰碰運氣了。還好我知道它在哪裏,嘿嘿。”她吐吐舌頭,渾身是別人的血跡。沒想到這時候她還笑得出來。
“好了。”影風揚拍拍白憐的肩膀,把換來的衣服披了上去,把另一件穩穩丟在血淋淋的黑吹身上,“先把衣服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