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習龜息幻境的魔法上,就算是薇薇安也不得不承認,影風揚的學習速度是極快的。
無論如何都想保住自己,薇薇安見過不少這樣的人。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很奇怪。在眼前的這個男子身上,薇薇安看出了他曆經危險,如今隻想苟活的念頭。她無意去問他到底經曆過什麼。隻是和那些一心苟活的人不同,用幻術師的眼光來看,他身上的色彩不同。
的確是多種色彩和矛盾的氣息。
“不錯,你做到了。”她覺察到影風揚的氣息已經放慢,心率也放慢一倍,大概正是進入了龜息幻境。
“薇薇安教授。”他疑惑地睜開眼睛,摸了摸胸口的心跳,“這,就算成功了?我還什麼奇怪的幻象都沒有看見呢?”
“對身體使用的幻術就是這樣。”薇薇安批評道,“隻有對精神使用的幻術,才能看到幻境。你再數一數以及的心跳,是不是慢了許多?”
影風揚摸著自己的胸口,數了十多秒,“的確慢了。”他激動地問,“真的有人靠這種方式續命?”
“反正還輪不到你。我看你在自身身上損耗的魔力,還完全補給不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個魔法對你是廢的。相當於你用兩個金幣買了一個王冠,再把王冠以一個金幣的價格賣掉,你還以為自己是賺了錢!”薇薇安繼續職責他道,“我的課程裏還不會閑到教你們這種基礎知識。所以說,你不先在咒文課上學好怎麼節約魔力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再用這招,免得說出去,丟我人。”
“薇薇安教授,您不該多鼓勵一下您的學生嗎?”黃鼠狼探出頭來,打斷說,“況且,您說說看,有哪個國王的王冠,是一個金幣買的找的?要是這小子能以更大的數額賣掉,豈不是穩穩地賺了?”
麵對黃鼠狼的強詞奪理,薇薇安並沒有十足的慍怒。“接下來,給這隻黃鼠狼施咒。”她朝影風揚命令道。
這個新晉魔法師楞了一下,把黃鼠狼捧出背包,準備朝它施咒。顯然對自己幻術上難得跳躍性的進步,一時沒有習慣。
“龜息術!”他有力地念到。
他上次還穿著顯眼的挑釁的紅袍,這次似乎不願得罪自己便換了一件極其普通的法衣。兩隻手臂從隱藏在那件素色的法衣之下伸了出來。
就算他現在被扔到平民隊裏,也極其難以分辨。薇薇安知道他擅長隱瞞,包括那個什麼人格還是意識的怪事。就算是今天,他也是走進了課室才被自己察覺的,而暴露他的正是黃鼠狼的氣味。
很奇怪。這麼喜歡隱匿自己的人,會如此不顧忌地暴露自己。
薇薇安知道他每次來找自己,隻是為了那個幻術有沒有效果,作為回報,他再給幻術師們當做實驗品——針對自己弱點的實驗。難以想象,一個前途還不錯的魔法師,尤其是自私成性的血魔法師,會如此大肆地暴露自己的弱點——無論如何,這對於一個魔法師的生涯都是致命的。無論她用多麼冷淡的口氣,說那個幻術還在的時候,他就高興地長舒一口氣。好像那個被囚禁的意識遠比暴露自己的弱點可怕的多。
她今天的課程計劃原本並不是教授龜息術,而是更為高階的迷惑幻術。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隻覺得見了這個一臉求生的孩子在自己的課堂上一臉無力和茫然有些可憐。雖然這張臉她從未見過,但這股求生的意識——她在逃離王都的時候見過太多。她或許該問問,他是不是王都中的人。
薇薇安記得他第一次來找自己,就是一臉想要求生的表情。薇薇安知道他隱瞞頗多。從他的口氣中來看,曾有幻術師成功對他實行過這種強製屏蔽的幻術。隻是他見到自己時又極不自信,不確信那個幻術魔法的持續效力是否還存在。似乎那個意識是否被屏蔽,並不總是對他產生直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