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比紅色的瑪瑙還要紅。它直直瞪著奎,不僅因為這個男人多次冒犯過它的威嚴,更因為他身上久久被神聖浸泡過後的味道。
叫它口水直流。
這是一隻魔物。一隻供人訓練用的,囚籠裏的魔物。
奎就拿這隻魔物,替戰士們演示過如何在魔物麵前掩藏自己的神聖氣息,魔物身上有哪些叫它們容易暴怒的刺激點,如何在不被魔物發現的情形下快速發動一場突襲。
這已經是他們中隊的第三隻魔物了。從它形銷骨立的樣貌看,很明顯,它的價值也將在這幾天內被消耗完畢。
“這把劍的威力,你們看好了。”
在整個中隊的注視下,奎拔出一柄細劍。他在獅子的眼前比劃了兩下,用劍尖輕輕劃了一下獅子的前掌。
力道很輕,速度很快。有沒有傷口都不好說,最多不過一根頭發絲粗細的傷口。
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這樣發生了。
那魔物突然開始在籠子裏哀嚎,打滾,把籠子都整個掀翻過來。鼻涕和膀胱的尿液都不住地往外噴灑,已經全無王者之風,儼然一隻得了失心瘋的野貓,久久不能平息。這種疼痛,看起來比閹了它都要難受。
“這就是在神聖的賜福裏浸潤過的劍尖,”奎把手中的細劍高高舉起,劍尖上連一根獅毛,一滴獅血都看不見,宛若全新,“它不要求我們從敵人身上割下來多少的肉,隻要求我們割開魔物的皮膚,哪怕極為微小的傷口,我們就能叫它們嚐到不如求死的痛苦。而細劍,正是所有的武器中最能造成創傷的。”
他看了一眼他的戰士們。那些戰士紛紛抑製不住好奇,朝著那幾輛車圍攏過來。
奎鬆了一口氣。打造同樣效果的長劍,教會出不起那麼多財力,最後隻好打造細劍劍尖的事實,他沒有跟他的戰士們說。
“這些劍跟我們的肉體一樣。長年在神聖的賜福中庇佑過,終有一天,我們不僅會拿它來驅逐魔物,我們更會用它來刺穿高地的城牆,刺透他們的魔法,刺穿那些該死的魔法師。”他激動地一腳踩在籠子上,再次高高揚起劍,“弟兄們,你們願不願意以此神聖之劍,為汝終生的佩劍!為神聖的事業,披荊斬棘!”
“願意!”
“很好!聖殿武士團第三中隊,”奎吼了一聲,“全員佩劍!”
板車被掀倒過來。
“很好。”一個冷漠而傲慢的聲音從奎的身後響起,他警覺地回頭,“這些就是改造過的戰士。很好。”
眼前的男子穿了一件漆黑的長袍,臉色慘白而又冰冷。唯有他的一件首飾血紅,上麵是一輪太陽,這是太陽神的祭司們所有標記中的一種。當然,他鋥亮的光腦袋也是耀眼的醒目。
“閣下是?”
“太陽神的最高祭司,阿羅大人的下屬神官,窮。”光頭神官答道。他不說自己是太陽神的神官,而直接稱自己是阿羅大人的下屬,想必是出自阿羅的意誌。
“阿羅大人派你來做什麼。”奎收起劍,不卑不亢。跟這位光頭神官,他們應該算得上是平級。
“阿羅大人要你效命,”光頭神官一點都不客氣,“帶上你所有的人,火速前往。”
“不知阿羅大人要我的人為他做什麼?”第一次覺得突然有事情做,奎反倒覺得有些輕鬆。
“不該問的,你就別問。”光頭用祭司們不常有的冰冷目光,看了奎一眼,“你們聖殿武士,隻管為阿羅大人效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