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奉朱庇特大人命令來的?你又是來做什麼?”奎岔開了話題。
“哦,我是帶來朱庇特大人的意思,請您和您的士兵來擔任厄庇墨透斯最高祭司的護衛。”他把草藥在長袍裏重新藏好,用灼熱的眼神看向他,“欲月出城的護衛。”
“欲月出城?瘋了嗎?”窮質問。
誰都知道,厄庇墨透斯沒有幾個效忠的人。欲月出城,沒有足夠的護衛,無疑是在送命。
然而,唯有奎知道,所謂的這種送命在誘惑他。那個矮個子的眼神在誘惑他。
他誘惑的資本僅僅需要一個詞,“出城”。
出城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徹夜奔馳
對於他們這群籠中的野獸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奎陷入沉思。
“你有朱庇特大人的神諭令嗎?”窮似乎在這種片刻的安靜裏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有啊,這個。”
奎看了一眼神諭令,那高貴的金色,沒有錯。
矮個子麻利地收拾好神諭令,卻發現窮已經陷入呆滯。很明顯,阿羅的話語權,還是朱庇特的話語權,對方已經有自知之明。
“別這樣喪氣嘛,”矮個子像是長輩跟晚輩說話一般跟窮講,盡管他的年齡,還有外表都比對方年輕。“那不如這樣,我帶走一半的人,給你留一半,怎麼樣?”他居然向窮提議,不過,聽起來倒是覺得像是在施舍。又像是在嘲諷,對阿羅爭權失敗的嘲諷。
“你說什麼?”窮終於惱怒了。
矮個子帶來的孩子揮了一下袍子,遠處明顯是太陽神的護衛也疾步走來。
“別,別這樣,”奎立刻拉開了窮。這幾路大神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鬧市,最後的責任他也擔待不起,“分成兩隊也許算是個不錯的提議。”
他朝著副手巴巴羅夫招招手,“快來,帶上一半的人,跟著這位神官去太陽神神殿。”
那巴巴羅夫也算聰明,連忙點齊了人,列隊在窮的身邊。
“你……”窮氣得指了指那個矮個子,終究又不好指奎,氣憤地轉身離去。
奎示意巴巴羅夫立刻跟上。而他自己,則悠然地目送那位光頭神官離開。
對不住了,巴巴羅夫。我要帶人去獨享久違的馳騁。
“厄庇墨透斯的最高祭司出城做什麼?”
“有大事要做。”那個矮個子用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他,“事關整個教會今後的大事。你可以在叢林間奔跑,提起大劍殺戮,盡情釋放壓抑許久的苦悶。還可以在山澗歌唱,在酒館縱情飲酒。不過,我們不急。你們先整備好,配齊最輕便的裝備與卷軸,領走最快的馬。月底我們再出發。”
矮個子沉吟許久,悄悄附在他耳邊說,“對了,奎。事情結束之後,我允許你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把她接進城裏麵來。”
奎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無疑是在誘惑,他每一個句子,無時無刻都在誘惑。
況且,看看自己的妻子?又是誰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告訴他的?這些不都是秘密嗎?
那個矮個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附在他的耳邊,“別擔心,維克多是我的老朋友。那個龐大的改造計劃,我也好歹參與過一點。他說,你是他幫助的這些人裏,變得最為聰明的,體能也沒有損害。”
“請問,閣下的名字是……”
“你可以叫我墨修,你願意為我出一份力嗎?”
“您、您是厄庇墨透斯的最高祭司?”奎瞪大了眼睛。雖然他的地位跟其他主神的地位難以相提並論,但他仍然高不可攀。現在卻跟他並肩相談。“在下……在下願意為大人效命。”奎一時言語凝噎,屈膝低下了頭顱。
“你要為我效命?”墨修一臉驚奇,“你可要想清楚,如今那家主神的神殿是最窮的哦?”
“這個……”奎一時難為起來。
“哈哈,”墨修重新掛起那副高興的臉色,連那位帶著兜帽的墮落者也好奇地抬起頭來。
他拍了拍奎壯實的肩膀,鄭重地說,“勇敢的戰士,我接受你的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