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潮濕溫潤的看向許兼。
依舊是那抹熟悉的眼神。許兼走了過去。
許兼看向平瑤,抱歉的對她笑了笑:“我以為你在太子府,所以去找了太子殿下。他說你現在住在這兒。我怕別人懷疑,就偷偷的跑進來了。”
“找我?找我什麼事兒?”平瑤問。
許兼搖了搖頭:“沒事兒,就是想找你聊聊。”
說著話,許兼卻是一直看著沈碧水。
平瑤猜到,許兼要找她聊得,估計就是沈碧水。
現在沈碧水就在這兒,許兼當然不會再跟她聊了。
平瑤道:“那你們先聊著,我去溫一壺酒。”
“不用了。”沈碧水起身,對許兼道,“我不想跟你聊。”
沈碧水起身,走向房間。
許兼在後麵叫她:“碧水。”
沈碧水回答,更沒有轉身。她紅色的身影,最終消失在房間裏。
平瑤看著沈碧水與她擦肩而過,看著許兼望著沈碧水消失的方向出神。
平瑤走到許兼旁邊,輕聲開口:“你見過沈姑娘穿紅衣嗎?”
許兼搖頭:“碧水她喜歡素色的衣服。”
“現在,她****著紅。她說,要穿著紅色的衣服,等著宋從。”
許兼看向平瑤。
平瑤拿出當初沈碧水給她的玉佩,遞給許兼:“這是宋家軍的軍令。宋從讓我交給你的。”
許兼不相信。
平瑤笑了:“許公子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些人教會你什麼叫小愛,也有會有人教會你,什麼叫大愛。”
許兼愣愣的看著平瑤。
夜幕降臨。天空漆黑。
許兼接過平瑤手中的玉佩,輕聲開口:“你告訴碧水,我保宋從不死。”
平瑤笑了:“這話,我不會傳。恕我直言,許公子你沒有那個能力。”
許兼沉默良久。再開口時,他望著漆黑的天幕,對平瑤說:“我欠碧水的,我願意拿自己的命來還。”
“那玉姑娘呢?”
“她不行。”
平瑤不明白:“為什麼?”
許兼看著平瑤,清澈的眼眸裏亮光細細。“因為,她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的溫暖。我要把這溫暖還給她,即使是拿我的良知和性命。”
平瑤看了許兼好久,終於沒說出什麼話來。
她不明白他們這種畸形的感情。
許兼走的時候,聞到院子裏一陣若有若無的藥味兒。
許兼停下來問平瑤:“誰生病了嗎?”
平瑤淡淡笑著:“小丫頭得了風寒。”
許兼沒有再問,點點頭走了。
許兼走後,沈碧水從房間裏出來了。
夜涼如水,她紅色的衣衫在夜色中明亮的像一團火。
“你把玉佩給許兼了?”
平瑤點頭:“這件事,就是許兼負責的。”
沈碧水笑了笑,輕聲說:“有點諷刺。不過也好。”
總比,讓一個置身事外的人結束這件事好。
平瑤走向沈碧水。
風吹過,吹起平瑤的頭發在眼前飛舞。對麵的沈碧水,突然像隔了一個世界。
平瑤走到沈碧水身邊,從袖間取出一個玉佩。
清潤的玉佩被她撚著繩子,在夜色中晃動出流水的光芒。
沈碧水空洞的目光亮了亮。
平瑤將那塊玉佩遞給沈碧水,溫聲道:“我讓人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了許兼。這個是宋從給你的,我想還是留在你身邊比較好。”
沈碧水目光凝在那塊玉佩上,許久,她才伸出手,拿過那塊玉佩。
玉佩在沈碧水手上輕輕晃動。
一塊綠色的投影在沈碧水清澈的眼中晃動。
沈碧水輕聲開口:“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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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從逃走的第五天,有一封寄給沈碧水的信。
沈碧水接到信的時候,沉寂的眼眸明顯亮了起來。
窗戶大開,平瑤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裏。
外麵天氣晴朗。沈碧水一身明亮的紅衣,站在院子的那顆樹下。
她拆開信件。喜悅顯而易見。
然而,當沈碧水看到信上的內容時,笑意從她臉上消失。
沈碧水愣愣的望著信件出神,信封也從指間滑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