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我弟弟和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弟弟和我一樣被我爹拋棄了,那該怎麼辦呢?他還那麼小,他比我還要可憐,我不能不就他。”
平瑤沒有再繼續勸下去。
沈碧水永遠都在為別人考慮,從來不會考慮一下自己。
沈碧水決定了去找許兼。
平瑤無法勸動這個拚盡全力都執意愛著別人的姑娘。
沈碧水求平瑤幫她去找許兼。
平瑤想起自己當初答應了宋從,好好照顧沈碧水。可是現在,她又沒辦法攔住沈碧水。
沈碧水看出了平瑤的愧疚。
她拿出了平瑤還給她的那枚玉佩,遞給平瑤。
“這個,送給姑娘。”
平瑤自然不願意接。
沈碧水拉起平瑤的手。
距離近了,平瑤在沈碧水身上聞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茶香。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碧水的時候。
千溯樓、碧玉甌,沈碧水一身白衣在燈光下,茶水嫋嫋中,她純淨如水,像是一段安然的歲月。
那個時候的她,沒有被家人背叛的淒涼、沒有被朋友設計的悲憤、沒有深愛之人生死不明的折磨。
她活的像是一溪自在流去的山泉,有著美好的希望。
沈碧水把那塊玉佩放到平瑤手中。
冰冷的玉佩讓平瑤回過神兒。
沈碧水望著那枚玉佩,輕聲說:“我不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姑娘替我保管著這個玉佩。這也是我和宋從,最後可以留念的東西。”
雪竹走了過來,對平瑤道:“主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許公子也派人來接了。沈姑娘可以出發了。”
平瑤沒有說話。
沈碧水輕輕一笑,柔波蕩漾。
她對平瑤道了謝,然後跟著雪竹一起,離開了楚風居。
平瑤望著那大紅的身影,消失在蕭瑟的秋景中。
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沉重感。
平瑤在院子中的石桌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聞著茶香,又想起了沈碧水臨走時那輕輕一笑。
“在想什麼?”
揉了一把雪似的清冷的嗓音,在平瑤身後響起。
平瑤回頭,看到雲弋正朝她走來。
平瑤把玉佩收進自己袖中,平靜的搖搖頭:“沒什麼。”
雲弋在她對麵坐下,問:“沈碧水被帶走了?”
“許兼告訴你的?”
雲弋笑了笑:“不是他告訴我的。這件事,是我建議許兼去做的。”
平瑤不理解:“為什麼?到現在,沈碧水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了,你讓許兼把她帶走,能得到什麼?”
雲弋幽謐的眼睛看著平瑤,冷聲問她:“你就是這麼想我的?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利益?”
平瑤反問:“不然呢?除了利益,這世上還有別的事值得你這麼費心?”
雲弋沉默了好久。
平瑤知道這話有些傷人。
但那又怎樣?更傷人的事兒,雲弋也不是沒對她做過。
雲弋沉默,她也省的說話。
許久,雲弋才抬頭看平瑤。
臉上風輕雲淡,沒有了方才的沉鬱。
“算了,我不怪你。”
平瑤嗤笑:“殿下真大氣。”
雲弋笑著說:“誰讓我過去對你理虧呢。現在隻好輪到我來吃虧。”
這話說得。平瑤嗬嗬冷笑。
雲弋也不計較。
他道:“我之所以讓許兼把沈碧水,僅僅隻是因為你。因為這件事兒,跟你沒關係。”
這兩句話搭在一起,一時讓人有些疑惑。
僅僅是因為你。跟你沒關係。
平瑤也迷惑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
是呀,這件事兒,她隻是個局外人。所以很多事兒,她沒有插手的餘地。
就比如沈碧水要救她弟弟,平瑤明知道沈碧水這樣做不好,可她就是沒有理由去攔著沈碧水。
而許兼不一樣。許兼他可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