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自己沒想到的是,一向有潔癖的自己竟不反感對方的觸碰。對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身子溫軟如玉,竟讓自己有了一絲的貪戀。
直到對方推開自己,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卻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在觸及對方因為自己而萌生的飄忽不定的眼神時又莫名覺得心情舒暢了起來。
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外史苑,沐風閣。
“殿下,這是屬下整理好的名單,上麵記載了南楚所有朝臣世家之嫡庶女,無一遺漏。”
束陽單膝跪地垂首,雙手捧著一簿名冊。心裏不禁疑惑殿下要這些幹什麼,莫非是想要和南楚聯姻?可若是聯姻這些朝臣之女又如何配得上自家風華無雙的殿下?不過他向來隻聽命行事,主子的事自己還無權置喙。
其麵前的一身著月牙白錦服的人微頷首,伸出修長的骨節分明的玉手接過名冊。隻見其翻頁的手指未停,約莫半刻鍾的功夫已將各女子的信息閱覽完畢。
眉頭卻是輕輕蹙起:“無所遺漏?”
束陽膝蓋一軟,知道殿下這是生氣的節奏,自己之前有任務失敗的時候對方說話也是這種語氣,不過那是少有的事。
想了想,表情有些難以啟齒道:“有一位公主名楚寧,不過傳言其紈絝不化,性情刁鑽,不學無術,實在是……”
話未說完,就被玉瑾軒打斷:“束陽,本宮應該不止一次對你說過,要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而非道聽途說就去認定一個人。”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命人去查!”說完身形即隱匿於夜色之中。
玉瑾軒於月下負手而立,冷霖月光與其身上月牙白的錦袍上如流動般的月華交相輝映,灑在那宛如天公手筆雕刻的容顏上,仿佛九天神袛落入凡間,給人一種虛晃而不真實的感覺。
看著頭頂上方的璀璨星芒,神色間透露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
翌日。
承訣還沒道,寧馨宮卻迎來了一位稀客。看著麵前規整坐著的靦腆拘謹的少年,楚寧一陣無語。
昨天回來後從采櫻口中得知其為丞相之子聶輕塵,但楚寧實在是想不通對方為什麼會突然來找自己,莫非和原身是知己?是了,在書院的時候對方還主動借給自己書了呢。
實在礙不住眼下沉默尷尬的氣氛,楚寧嚐試著開口道:“不知聶公子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聶輕塵置於膝蓋上的手攥了一下衣服,“臣,臣子想問公主為何昨,昨日未去聽課?”
一句話說完,聶輕塵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那天的驚鴻一瞥,想見對方的心就像野草生了根般瘋長起來。
昨日懷著希冀等了對方一天卻未見其現身,還沒找好借口腳步就遵從於心意來了這裏,可自己明知對方未去書院的原因不是麼?
看著自家公子泛著薄紅的麵龐,旁邊站著的書童阮銘默默無語望天。
他說公子近日是怎麼了,從前天回府就魂不守舍的,有時眼睛像是沒有焦距一樣對著一個方向傻笑。今日更是大清早地就要來皇宮,問他也不說,感情這是思春了呀,平日裏談吐非凡的人這會竟會說話結結巴巴的。
阮銘一方麵為自家主子春心萌動感到欣慰驚喜,一邊又憂心忡忡,這心儀的對象……
楚寧自然不會自戀地以為對方見過自己一麵會對自己生出什麼旖念,隻是疑惑對方說起話來為何吞吞吐吐的。還有這問的問題,自己去不去書院,和他有必然聯係?
不過處於禮貌還是解釋道:“聶公子當時也在場,承訣那家夥還真的未開玩笑,昨天就來我這作圖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到了。”說著轉眼看了一下日頭。
聽楚寧稱呼承訣為那家夥,聶輕塵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但聽到後麵,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承公子博學多識,才冠天下,公主能得其賞識並與其合作,也是一件幸事。”語氣裏透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淡淡的酸味。
楚寧沒聽出別的意思來,隻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又是一個承訣的腦殘粉!
這話自己說出來是自謙,聽別人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刺耳呢!
不過這想到什麼說什麼的耿直性子也從側麵說明了眼前這孩子沒什麼心機。
身為丞相之子,從小處於權利的漩渦中心,又豈會不被灌輸一些陰暗的思想?可對方能保持如此心性實屬難得,因此內心對其好感度又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