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從劇組那出來,出門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鑽進開了空調的車內,才緩和了下因冷而冷著的臉色。

給劉晨若發了一條短信——

導演想殺了我(正經臉)。

發完將手機放進羽絨服口袋裏,閉上眼靠著座椅小憩。

沒想到劉晨若的短信很快就回了過來——

我發現你每個導演都想殺你(微笑臉)。

噗嗤,莫曉失笑地搖搖頭,手指靈活地打出一行——

就如你每個老師都恨不得吊打你。

劉晨若這會回複得更快——

他們是商業畫家,而我是藝術(嘔吐),不扯了,素描去。

莫曉回了一個“恩”,然後再度將手機放進口袋裏。

這個世上大概就是有她和劉晨若這樣,明明選了和利益掛鉤的愛好和職業,卻又要抵死守護那點底線和尊嚴。

所以她們可以相互理解,即使莫曉不懂畫畫,劉晨若不懂小說。

莫曉覺得自己很現實,但是也很感性,在有錢了之後才能這樣硬骨頭自己做主。想起當年還隻是一個網絡寫手,為了微薄的一點稿費,被編輯要求反複修改和不得不按照所謂的市場需求改書名……現在隻覺得唏噓,到如今,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寫書名,可以寫自己喜歡的類型,可以寫自己想要的故事。

正因為曾經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現在有了反抗的資本和能力,才會這麼堅持。

“小姐,到了。”司機將車停下,回過頭叫了莫曉一聲。

思緒拉回,她“哦”了聲,付了車費,下車。

火紅的圍巾將她一張臉都圍得隻剩下一雙眼睛,縮著脖子,她將毛衣的袖子拉長裹住雙手,再穩穩塞進口袋裏。

雪地靴輕輕踩在雪地上,她抬頭看了眼天,灰蒙蒙的,又飄起雪花。落在她頭發上、額頭上,有些涼。

t市最冷的冬天啊,她歎氣,眼前頓時一片霧蒙蒙的水霧。

回到家,立即開了空調和取暖器,她將圍巾取下,露出被捂得紅彤彤的臉,搓了搓手,趕緊充熱水袋暖手。

泡了滿滿一大杯的燕麥奶茶,端在手裏直到手捂熱了才低頭喝了口。溫熱的液體叫她渾身舒暢。

有時候一個人也挺寂寞的,好在她不害怕黑夜也不害怕一個人住。要是換做她那個看起來膽大卻怕這怕那的表妹,一定要鬧起來。

正想著,門鈴這時候響了。

午飯的時間,一般不會是物業和管理員,他們都習慣午飯後敲門。她也沒有什麼朋友,於是有些奇怪,誰會找她?

莫曉雖然是個膽子大的,但是她警惕心很強,透過貓眼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穿著工作服的外賣小哥,戴著沾了雪花的帽子,臉凍得通紅,一隻手還提著一個袋子,另一隻手正在耐心地按著門鈴。

外賣,順道說下,莫曉從不吃外賣。上學時候是覺得貴還不幹淨(當然幹淨的很貴),後來是覺得那些高級餐廳的外賣還不如她自己做的合口味。她點外賣的次數也就屈指可數。

見對方孜孜不倦地按著門鈴,她也不好一直晾著,便開了門,精致清冷的臉上帶了一絲客氣,“請問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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