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蘇狂的第一眼,李淵的第一反應便是驚愕。
他在知道蘇狂死而複生的時候便意識到毒可能被解了,卻還是沒有料到蘇狂恢複得這麼快,根本沒有中毒的跡象。
好在他機敏,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滿臉堆笑:“狂兄,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跟黃花大閨女一樣閉門不出呢。”
他頗為熟稔的擁上前去,就要給蘇狂一個大大的熊抱。
蘇狂看也不看他,直接側身避過,走到蘇行麵前,躬身道:“父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行寬慰地拍了拍蘇狂的肩膀,力道很輕。
蘇狂皺著眉頭,他能夠感受到蘇行體內暗傷嶙峋,積患已久。
雖然兩人之間並無親情牽絆,但蘇狂承其恩,便會盡好自己的本分。
父子倆日常問候,看上去十分溫馨和睦,唯一不和諧的便是在一旁撲了個空的李淵。
他隻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開口無言,閉口不甘,當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股無名之火在他心中積蓄,他強壓著不讓自己爆發,努力表現出自己溫和的一麵。
“這個——”想了半晌,李淵覺得自己總不能白來一趟,還是開口道。
“你可以走了。”蘇狂冷聲道。
“可是,這塊令牌...”李淵咬著牙,額間青筋畢現,父子倆的無理實在讓他氣急,卻又不得不忍。
“我想要去任何地方,都不需假借他物。”
蘇狂回轉過身來,眼神慵懶卻深不見底,看向李淵。
目光冷沉神幽,又灼熱滾燙,像是黑暗中一道耀眼的光芒永恒如晝,無可匹敵。
在這股力量麵前,李淵就像是一隻搖搖欲墜的風箏,失去了線的牽引,隻能順著風飄向遠方。
他精神恍惚,拋卻了所有的思考,連他腦海裏本來有著的想法此刻也不知所蹤。
“送客!”
蘇行招呼一聲,便有家丁出來,將李淵帶離了這裏。
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父子兩人,蘇行背負著雙手,朝著書房走去,“隨我來。”
蘇狂慢步跟上,心思靈動。
他倒不擔心蘇行看出他的異常,早在此之前,他便已將自己的靈魂徹底與這幅軀體融為一體。
並且,他已經知道蘇狂想要跟他說的是什麼事。
書房內,一根麝香漸漸燃著,幽閉的環境裏氣氛凝重。
“你可知是誰對你下的手?”蘇行目光灼灼。
“董春。”
蘇狂窺見李淵的心思,所有一切已經了然。
他自覺沒有隱瞞蘇行的必要,並且蘇行已經猜到了大概。
蘇行聽到這個結果,眼神陡然黯淡下來,他搖著頭重重歎息一聲,憐惜的看向蘇狂:“我本以為隻要你喜歡就可以,卻沒有想到差點親手葬送了你。”
為了促成這門親事,他不惜采取特殊手段,將董員外所有產業逼得幾近崩潰,實在難以為繼,這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父親不用內疚,這本就是我的劫數。”蘇狂安慰道。
生死各安天命,即便是神都尚有劫數,蘇狂的死若是拋開人力為之,便是他的大限到了。就算董春不對他下手,他也無多少陽壽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