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開口,夏暖兮才發現嗓子哽得厲害。
“這是我的證件。你可以先看一下。”王柏臣將自己的身份證明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正對著夏暖兮的方向。
夏暖兮不由自主看了一眼。現役軍人,級別還不低,她平時采訪過許多和他同樣身份的人,那些證件,看上去很熟悉,也很真實,連那些用久了產生的些許磨損和皺褶也那麼真實。
“我不抽煙,偶爾喝酒,無其他不良嗜好。”
“為什麼是我?”夏暖兮看著他的證件,知道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其實要找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並不像他說的那樣難。
王柏臣也說不上為什麼。昨天他就感覺,該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不該是李偉軍。隻是到底要怎麼做,他也是看著她剛才流淚的時候才忽然決定的。他也能看得出,她和李偉軍沒什麼感情。情情愛愛的話,他說不出口,“這兩天來來去去都見到你,看著順眼了吧。”
部隊呆三年,母豬賽貂蟬。這句話是夏暖兮采訪一個五大三粗的當兵的人的時候,那個人的口頭禪。她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這句話,也就信了他說的“看著順眼”的那句話。
但是這麼突然的決定,她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議。
正在這個時候,服務員端了咖啡過來,放到兩人身邊,“兩位點的咖啡,請慢用。”
王柏臣撕開糖包,問道:“加整包還是半包?”
“半包。”
他將糖包放進去,將咖啡攪勻,才推到她麵前。他的提議和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合在一起有點像是刻意討好的意味,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很專注,也很自然,似乎為她做這樣一件事情,正好是舉手之勞,理所應當。
他做完,慢慢地說:“沒關係,你先考慮一下。”
夏暖兮在心底深深吸了口氣,“我體質不好,以前還做過手術,醫生說受孕幾率比普通人低,我的工作比較忙,有時候會比較沒規律,不太能顧上家裏。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合適……”
話雖這麼說,任誰都聽得出她話裏鬆動的意思。
“這些我都不介意。主要是人合適就行。何況,孩子的事,還早……”
真是想太多,夏暖兮臉紅,“那我們現在算是各取所需的關係了。”
聽到這話,王柏臣冷硬了一下,才點頭。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夏暖兮問道。
因為他剛才那句話,就意味著兩人真的接受了彼此的提議,現在就是真的在談婚論嫁了。
“我先打個電話,你坐會兒好嗎?”王柏臣拿起了電話,對著電話裏交代著什麼。
夏暖兮覺得自己真的不行了,示意自己要去洗手間。王柏臣點點頭,她衝進洗手間,摘下大大的鏡框,捧著冷水撲到臉上。這段時間一直休息得不好,頭腦裏暈暈沉沉的,她很想知道,待會兒醒來的時候,會不會依然是在單位宿舍,自己正抱著被子努力地對抗鬧鍾的聲音?
使勁閉上眸子,睜開,鏡子裏倒映著酒店的標誌,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做夢,緩步走出洗手間,王柏臣還坐在剛才的位置上。一個虎頭虎腦的看上去很年輕的小夥子,跑過來,將一疊資料放在王柏臣麵前,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首長,資料都在這裏了!”
夏暖兮回到王柏臣麵前坐下,那個小夥子又粗聲粗氣地叫了聲:“嫂子好!”
夏暖兮沒來由地臉紅了一下。
“行了,先等我們一會兒!”
“是,首長!”小夥子行了軍禮,轉身跑到遠處,標杆一樣的站著。
王柏臣拿著那疊資料說:“這是軍婚需要填寫的材料,交上去怎麼也得審核幾天,今天是沒辦法領證的了。”
夏暖兮如踩在雲上,飄乎乎的,“那要怎麼辦?”
“你介意今晚的婚宴繼續,領證的事情延後幾天嗎?”
夏暖兮搖頭表示不介意。
“你還好吧?”王柏臣看著她滿臉泛紅,關切地問。
“我沒事。這些要怎麼填?”夏暖兮拿起來,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上麵列出來的東西,還要寫戀愛報告和結婚報告。暈。
“你將你的個人資料填一下,這些我來寫。需要的證件,你什麼時候方便,我陪你去拿,複印好讓人送過去就成。到時候拿了審批的資料,就可以去民政局領證了。”
她的證件都帶在包裏,因為今天上午是打算和李偉軍去領證的。她也不懂具體要什麼材料,單身證明和戶口本是前兩天母親給寄過來的,報社的辦公室主任還專門給她開了個介紹信,她將包裏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似乎比王柏臣準備得還全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