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錦繡忙搖頭，解釋說：“是我媽，她暈倒了現在在醫院裏。我要趕過去。”
喬木梁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真是麻煩。”
“求求你，你想要什麼回報，我都答應你……”陌錦繡抓住他的胳膊，細膩的手指落在他的胳膊上，讓他心裏一動。
喬木梁白了她一眼：“連打車的錢都沒有，你能給我什麼回報？”
陌錦繡臉一紅，她確實什麼都給不起了。
“我做牛做馬回報你，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幫你。洗衣做飯，端茶倒水……”
喬木梁哼一聲：“我的保姆夠用。”
陌錦繡急了：“我……我……”
喬木梁上下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忽然有一絲異動：“不過，你比她們年輕……”
陌錦繡趕緊將睡衣的領口往上拉了拉，但是一想到母親，她又往下拉了拉：“隻要你願意幫我……我……我……我答應你……”
喬木梁淡淡地說道：“幹癟癟的，你以為我喜歡？”
話雖隻要說，但是還是起身，套好衣服，快步走到客廳玄關處。
見陌錦繡還在笨手笨腳地穿鞋，聲音裏帶著一絲不耐，催促道：“要走就快一點。”
陌錦繡彎腰，費了半天勁也沒有套好自己的鞋子，因為肚子太大，頂著她了，幹擾著她的行動。
喬木梁上前去，提起她的鞋子，順手給她套上。
他的大掌捏過她的腳踝，並無帶感情的動作，卻因為他火熱的氣息和掌心裏傳遞過來的高出她太多的溫度，讓陌錦繡的臉紅了又紅。
她低眉順眼，輕聲道：“謝謝你。”
喬木梁沒有搭理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陌錦繡忙跟上了他，一起出門。
天還黑沉沉的，還帶著一絲陰冷。
喬木梁按照陌錦繡的指路，開著車，左轉右轉，終於在一條小巷子的勁頭，找到了一家醫院。
那算是什麼醫院啊，在喬木梁看上去，最多算是一個小診所。
隻有一層樓，分了幾個房間，亂糟糟髒兮兮的，走廊裏燈光昏暗，一些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打吊瓶，發出哼哼的有氣無力的聲音。
而一些身材肥胖，不修邊幅的女人，正在大聲地擺著閑話。
地上到處都是用過的衛生紙，藥盒和藥袋。
喬木梁感覺自己連教都下不去了。
對於陌錦繡的母親，他也有一絲本能的厭惡，就是那個說話高聲大氣，麵容蠟黃臃腫的女人，鬧到了喬家門上，將自己的女兒塞給他。
將這顆歪脖子樹塞給他之後，一並阻絕了他大好的年輕生涯，阻絕了他外麵成千上萬的歪脖子樹。
喬木梁每次一想起，就覺得鬱悶。
本來他是無心幫陌媽媽的。
但是剛才陌錦繡那樣求懇他，他還是不忍心。
他對陌錦繡的態度，一直在慢慢地改變，不停地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身邊有一個供他隨時欺負的出氣包，這樣的日子，似乎還不錯。
終於在走道的盡頭的房間裏，找到陌錦繡的母親。
那個房間連門都沒有了，連幾張鋪擠擠挨挨的，陌媽媽就躺在其中一張上。
看起來是因為她暈倒了，所以才有機會幸運地得到一個床位。
要是隻是輕一些的病症，都隻能坐在走廊裏。
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孩子朝陌錦繡喊了一聲：“姐！”
陌錦繡忙走過去：“錦城，媽怎麼樣了？”
陌錦城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本來是回來取證件的，快要高考了。但是半夜的時候，發現媽暈倒了。我趕忙打了醫生的電話。醫生說，媽的心髒病已經很嚴重了……他們醫院根本就治不了。”
醫生說治不了，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但是每次還是隻能往這家醫院送。
陌錦城的聲音裏帶著焦急，但還是竭力地保持著平靜。
陌媽媽的心髒病已經發現許多年了，當初做手術就能解決，但是沒有那麼多錢，陌媽媽就自己隨便揀點藥吃，這樣拖拖挨挨的，竟然也挺過了這麼多年。
但是身體，卻是越來越差了。
她隻是拖著，也撐著，為了這個家，為了還未成年的一雙兒女。
所以陌錦繡有時候也無法責怪自己的母親太過勢力，責怪她每次遇事的時候都大呼小喝，因為她自己也很恐懼，恐懼自己以後，再也沒有辦法為兒女做什麼了。
所以當時陌錦繡那件事情，她才會不管不顧，用盡一切方法，要讓陌錦繡嫁進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