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顏邁步而來,身姿欣長俊逸,一身龍袍加身,尊貴顯赫,王者氣勢彰顯的淋漓盡致。
他眯著一雙陰鷙到極寒的眸,如一把鋒利的劍,刺向月千瀾。
“聽說,你在牢中不安分,日日夜夜詛咒傾華?這些日子,傾華日夜不安,總是做噩夢,她腹中的胎兒也不安穩。月千瀾,傾華向來純善,她受不住你這個毒婦的詛咒。你如果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是了,就在她生下孩子後不久,宮中傳出喜訊,新後月傾華懷孕兩個月。
月傾華,大越國第一美人,憑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俘虜了天下男人的心。
月傾華的一滴淚,君冷顏便赦免了月府其他人的罪。
赦免的這些人中,卻不包括月千瀾的母親,她的大哥。
凡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統統都被他殺死。
縱有一身才華又怎樣,即使她為這個男人掏心掏肺,做牛做馬,都抵不過月傾華的一滴眼淚。
“詛咒她?我沒了腿,你還怕我殺了她不成?如果詛咒有用,我早就詛咒你們統統不得好死了。”
“月傾華是你心底的白月光,那我呢?這麼多年,我費力扶持你,助你登上皇位,你是怎麼對我的?君冷顏,你可曾對得起我?月傾華她為你做了什麼?她隻會掉眼淚,博取你的憐憫。”
君冷顏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冷聲道:“賤/人,你不配提傾華,你還敢罵她?實在是其罪當誅……”
“其罪當誅?可惜,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除非你把月傾華和月櫻還有月府的其他人都殺了,他們都是與我流著相同的血,都是我的同族,哈哈……”
“你……該死,你信不信我掐死你……”君冷顏一雙冰冷的掌,箍住她的脖頸,眸底閃著殺氣。
月千瀾不懼,冷眼迎上他。
“事到如今,我還怕死嗎?,我有罪,也該死。我罪在不該癡心錯付,該死在不該錯信小人。可是月傾華她憑什麼,憑什麼不費吹灰之力,便奪走我的東西?”
“憑她是高貴美麗的月傾華,而你隻是卑劣下/賤的月千瀾……”君冷顏狠狠的甩開她,眸底的厭惡濃烈。
月千瀾低聲冷笑,或許,這就是命,命啊。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在他眼中卻隻是一個卑劣如塵埃。
她低笑著,笑聲在這冰冷的牢房裏,久久回蕩。
“哈哈……可笑至極,原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是比不過她的。”
眼角淚水滴落,她卻不是為他哭,她隻是為自己的愚蠢懺悔而哭。
可是,眼淚,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她擦了淚,仰頭看君冷顏。
“我心甘情願去死,君冷顏我求你看在稚子無辜的份上,饒過他一條命吧,孩子到底是你的骨血。”
君冷顏笑了,好似聽到了多麼一個可笑的可笑。
“讓朕饒他一命?嗬……妄想,君墨淵的孩子,我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月千瀾麵容震驚,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他說,孩子是君墨淵的?
“那晚,救了我的男人不是你?”她慘白著一張臉,歇斯底裏的問。
那晚,她為了幫他查探敵情,中了藥性極強的情毒……“當然不是,朕不是君墨淵那個蠢蛋,為了替你解毒,他不惜以身涉險。如果他不是把毒素過渡到自己身上,朕設計的那個陷阱,又如何能夠困得住他?智謀無雙的太子殿下,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了大好河山,更為了一個女人失去了一條命。”
“嗬……都說紅顏禍水,你卻連傾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配比,真不知道君墨淵那個笨蛋,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你。”君冷顏哈哈大笑,心裏的暢快,是前所未有的。
這一刻,他坐擁江山,他成了成王敗寇的王。
原來,那晚是他?是她一直避如蛇蠍,恨之入骨的太子君墨淵救了她?
月千瀾直覺喉間一甜,血,順著嘴角冉冉流下。
記憶裏,那個驚豔絕倫的太子殿下,他似撥開了她眼前一層層的雲霧,含笑向她走來。
那個人啊,她欠了太多,多到今生後世,她都無法償還。
恨,滔天的恨意席卷而來。
她睜著一雙圓目,瞪著君冷顏。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君冷顏失去了耐性,他抽出一柄長劍,冰冷閃著寒光的劍尖抵住了她的麵門。
“因為,君墨淵喜歡你啊,所以我便要掠奪,摧毀,他所在意的所有東西。無論是大越國江山,還是他心愛的女人,我統統都會摧毀。憑什麼他生來便是高高在上,享受萬人仰望,同為皇子,我卻要匍匐在他腳下,仰賴他的鼻息憐憫才能存活?”
“不過現在呢?成王敗寇,太子身死,父皇薨逝,皇位懸空,終是賢能者居之了。哈哈……”
月千瀾感覺特別冷,血液裏的冰冷,讓她的身體抑製不住的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