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們統統都該死……”她咬牙大吼,幾近瘋狂,突然她感覺自己的雙腿一疼,垂下眼簾看見了自己那雙鮮血淋漓的斷腿。
那血,流淌成了一條河,融進了她的絕望與崩潰。
那那片紅色的血河裏,她漸漸的看見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龐,那個人一襲白衣,勾唇淺笑,緩緩的朝她伸出手來。
她一陣恍惚,忍著身體的疼,緩緩的伸手與他相握。
突然,場景一換,綠蔭成海的森林裏,那人一身白衣變成了血衣,他手握一把長劍,劍尖抵在地上,手臂上的血,順著冰冷的刀刃,一滴滴的往下淌。
他用另一隻手,顫抖著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
雪白的信,被他的鮮血染紅,他卻獨自望著那信,淒然而笑。
“放……”不知是誰一聲令下,流箭如雨向他射去。
“不……”月千瀾低吼大喊,卻猛然從夢中驚醒。
她的臉色發白,頭上冒著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氣,整個人瑟瑟發抖的縮在被窩裏。
大夢一場,滿身的冷汗,浸濕了包裹著她的衣服被褥。
翠湖掀開了門簾,擔憂的來到了床邊,拿了一張帕子,替她擦著臉頰上的汗珠。
“大小姐,你怎麼了?這身上全是汗,程大夫不是說你沒事嗎?你怎麼會出了那麼多汗?”
月千瀾躺在潮熱的被褥裏,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雕花床頂,她的眼中一片迷惘,竟然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身處何處。
直到,翠湖的聲音再次響起,月千瀾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是了,剛剛她在做夢,她夢見了她的孩子,她夢見了那個人。
月千瀾的鼻頭一酸,臉頰埋入了被子裏,悶聲不做聲。
任憑翠湖喊了她無數聲,她依舊不能從那場噩夢中抽離。
那夢太真實了,真實的,如同她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段她不曾經曆過的情景。
前世,君墨淵到底是怎麼死的,她一無所知。
她隻知道他死了,屍骨無存。
“大小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啊?以前我聽我娘說,夢境往往是相反的,你夢見的事情,說不定是往好了一麵呢。”翠湖一邊替月千瀾擦額頭的汗珠,一邊低聲說道。
月千瀾依舊神情懨懨,整個人特別的沒精神。
翠湖不由又繼續說道:“大小姐,我們院裏已經全部收拾妥當了,那裏可漂亮了,我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大小姐一定會喜歡的。老夫人還配了幾個丫鬟給你,我瞧著還都聽好的,我們待會回去了,你再好好看看。”
“翠湖,這一切都是真的吧?”月千瀾微微恍惚的啞聲問。
翠湖眯眼笑了:“大小姐,這一切當然是真的,今天你救了老夫人,所以以後我們也能靠著老夫人這顆大樹乘涼了。再也沒有人欺負我們,我們也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
是啊,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夢境,不是她的癡心妄想,她是真的重生了,她真的擁有了可以再重來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