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老宅一片混亂,夏若珺的些許照片還在地上茶幾上散布著,看得彭父腦袋生疼,命人把這些東西丟掉!
彭母重重歎了一口氣,對著一直坐在沙發沉默不語地彭朗說:“你了解你弟弟,你說這麼晚了他會去哪兒呢?”
彭朗坐到母親身邊,給她輕輕捏著肩膀,笑著寬慰:“他是大人了,不再像小時候一樣,現在您們管得越嚴他越叛逆。何況,他明辨是非,懂得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您們就別管太多了。”
彭母立刻正襟危坐,拉下大兒子的手說:“你不知道,那女孩子不知道給你弟弟中了什麼蠱。上次我單獨約那個女孩出去,拿了五十萬給她,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承認和你弟弟是假的,我當時覺得這個孩子挺好的。”
彭朗點頭:“那種女人,您拿多少錢給她都沒用,愛就愛,不愛都是不愛。”
彭母連連點頭,倒是認同大兒子的話,把接下來的話說完:“你也覺得那個孩子還不錯?你弟弟的眼光,我向來是認同的,問題是你看看這些照片……你是不知道,阿淳已經入魔了,人家女孩子死活不承認跟他戀愛,他倒是一門心思……哎!”
“彭淳他不撞南牆不回頭,您和爸爸在感情上就放手讓他去飛便是。”
“真的可以嗎?”
彭母認真地問,當時她就覺得那個女孩子人品不錯,就是出身不大好,進彭家的門有些難,更別提彭父那個冥頑不靈的老古董。
彭朗把母親的表情全都盡收在眼底,摟住母親的肩膀,眯著眼笑:“爸不是想讓彭淳回公司幫忙嗎?那就同意他和這個女孩兒交往,不怕他不回來。”
彭母不明白,纖眉微蹙:“什麼意思?”
彭朗笑得高深莫測。
——
今晚的夜風極其溫柔,可是彭淳開著跑車速度不斷加快,再溫柔的風也刮得他的臉生疼。
他額間的青筋突突跳著,給助理打電話,讓她馬上去查宋溢此刻的行蹤。
而宋溢呢?
宋溢從西餐廳出來,一手拿著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手鬆了鬆領帶。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剛剛坐的位置,扶了扶額,站定。
目光忽然變得遙遠。
他想起幾年前的自己。那時他已經晉升為紀檢部部長,新生入學的時候,他和學生會主席一起負責安排新生事宜。
新生陸陸續續的拖著行李行走在林蔭道上,身邊是父母家人,隻有那個身材苗條氣質靈韻的女孩子身邊站著一個神情漠然的英俊男人。
他們學生會的男同胞都注意到了那個女孩子,窈窕清婉,五官精致,皮膚白皙。
她的行李那個男人拿著,一個大號的粉藍色的箱子,被那個男人拎著絲毫沒有違和感,反而還有些招搖。
她的手被那個男人牽著,兩個人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明明不是那種戀愛的親密,但是別人若要是出現在他們身邊,會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宋溢記得那時的自己從不會盯住一個女孩看這麼長時間而不自知,若不是意識到旁邊的人的調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會注意那個女孩子多長時間。
周圍人不斷調侃,說那樣漂亮的女孩子肯定眼高於頂,再說她身邊的男人,一眼就看出那人一身的價值不菲,腕上的鑽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當時有個富二代特別識貨,盯著那塊表眼睛都直了,逮誰就問:“誰知道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
然後身旁的幾個同學便開始咋舌,說這樣的女人既然名花有主,已經無法鬆土了。
宋溢當然不這麼想,早就在心底打好了盤算。
那個男人一看就是社會人士,有可能還是十分忙碌,隻要讓女孩子進了學生會,天天那麼多的事情要忙,他們以後就隻能聚少離多了,“乘虛而入”這個詞真是偉大的古人流傳下來的真理。
他們當時有個活動叫“跑樓”,就是指學生會的所有成員到新生宿舍宣傳加入學生會的好處,爭取挖到更多人來報名。
那時男性部長在私下競爭,千叮嚀萬囑咐女部委要把那個叫做夏若珺的新生招到自己的部門,私下還暗暗較勁來著。
可那個女孩子最後去了累死人不償命的宣傳部,宣傳部部長是個又胖又醜的女生,早就聽說學生會裏的那群狼盯上了一個新生,得知是夏若珺之後,根本不把她當女孩子使喚。
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俗稱英雄救美,將她救出於水火之中。
宋溢一直自卑,因為自卑所以虛榮,一群人聚在一起打賭,賭他什麼時候能追上夏若珺。
後來他們在一起,後來的後來她知道了他們打賭的事情,跟他一頓大吵。
現在的他有多懷念以前吵架的日子,至少他知道,她還在乎自己。
宋溢跟身邊的小嫩模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眼神迷離而懷念。
“然後你們分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