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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陽光溫和的照進病房內,林聖哲醒來的時候,夏若珺依然在睡,純淨的睡顏如初生的嬰兒般惹人憐愛。
她的睡姿乖巧,睫毛在麵容上映下一片陰影。
盧鴻走進來送早餐的時候,看了眼熟睡的夏若珺才低聲在林聖哲耳邊說:“趙毅文那邊一切都準備好,隻剩簽訂合同。”
林聖哲無聲地點了一下頭,結束了這個危險的對話。
夏若珺悠悠轉醒的時候,林聖哲正在浴室洗漱,他走出來的時候正巧對上她的目光,然後淡漠的移開,用更加淡漠的聲音說:“起床吃早餐。”
昨天的美好已經消失不散,夏若珺不知道他為何又如此冷淡,眼神移開,看到垃圾桶裏那朵有些枯萎的小黃花,心裏“咯噔”一下。
她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朵黃花,想著昨晚和他像是兒時般的相處的時光,忽然覺得像場夢一樣。
她垂下眼睫,遮擋住眸中暗淡的光,起身乖乖去洗漱了。
下午近三點鍾的時候,夏若珺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她不習慣接陌生電話,是從小到大林聖哲教她的,養成了習慣。
可那個號碼非常執著,大有她不接就不停止的架勢。
林聖哲在工作,他左手背上插著細細的針頭,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飛舞跳動,可夏若珺還是看的一陣心驚肉跳。
手機鈴聲一直震,打擾到林聖哲的工作,他在一陣劈裏啪啦中抽空看了一眼夏若珺,毫無情緒的眸子隻一眼便垂了下去,卻也看的夏若珺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起身出去接電話去了。
她疑惑地接起,那端響起溫柔如醇酒般的聲音:“小珺。”
宋溢的聲音一如既往,可夏若珺的胃裏頓時翻江倒海一般,有些惡心。當然她也是驚訝的,不知道宋溢已經更換了電話號碼,她二話不說想要掛電話,宋溢好像預料到她的意圖,連忙在那端喊道:“小珺,別掛電話!”
夏若珺斂眉,又把手機放回在耳朵邊上,聽他繼續說:“小珺,蘭庭的事我聽說了。我們見一麵,跟你談談創為資本投資蘭庭的事?”
夏若珺眉心皺得更深,太陽穴突突地跳,她不明白久不聯係的宋溢為何要對蘭庭伸出援手,而她怎麼可能讓彭淳去接受他的好?
現男友有危機,前男友來救助,這簡直太打臉,夏若珺無論如何不會同意。
她在手機這端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謝謝你,不必了。”
就算蘭庭真的破產,夏若珺也不想接受宋溢的施舍。
他憑什麼會以為自己能夠接受他所謂的“好意”?
“小珺,蘭庭陷入這個危機我們都清楚這裏的原因,難道你不應該為此出一份力嗎?”
夏若珺冷冷一笑,臉色陰沉得不像話:“我有我哥,不勞創為資本的宋總費心,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不過蘭庭和創為似乎不會有合作的機會。”
宋溢聲音有些激動,他的聲調微微上揚:“你還是隻相信他是不是?小珺,你太盲目了!”
宋溢的激動讓夏若珺非常反感,她看著空曠無人的走廊,突然很想大吼,她做了很多深呼吸才稍微平複下來,輕聲說:“宋溢,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以後的人生都跟你無關,盲不盲目也不是你關心的範疇。就這樣。”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宋溢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冰冷而機械的嘟嘟聲,心頓時涼了一大半。
他聽到她說隻相信林聖哲的時候,從心底升出一團怒火,已經克製自己不對她說太重的話語,可是還是忍不住語氣太過強硬。
她本來就因為他和馮熙婷訂婚的事恨他,這次他本來是想舒緩關係的,卻沒想到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宋溢倚在椅背上,抓著頭發,懊惱不已。
他本來是想爭取夏若珺的信任,把林聖哲在背後做的那些事全都告訴她的,可照目前看來,他還是不受信任,無法達成所願。
宋溢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頭暈目眩,他把抓亂的頭發撫平,漸漸眯起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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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珺握著手機站在病房外,目光有些呆滯,她覺得宋溢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羞辱她,她心裏百般滋味,眼神也變得幽暗。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夏若珺側目望去,看著盧鴻焦急地走過來,看到她的時候還是禮貌的問了聲好,然後便推開病房的門,自動為林聖哲收拾東西。
夏若珺回過頭才看到剛剛還坐在病床上那個人不見了,她慌張的跑進去,看著盧鴻有條不紊地整理東西,訝異地說:“我哥呢?剛剛還坐在床上呢!”
盧鴻沒有回答她的話,隻微笑欠身,疏離的說:“夏小姐,多謝您這兩日照顧林總。”
夏若珺發懵的腦袋不明所以,隻是看著被拔下來的針頭頭皮一陣陣的發麻,然後林聖哲便從洗手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