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淳沉默著,明明自己一直堅定著不和夏若珺分開的意念,怎麼走到夏若珺家裏的時候,這種話就自然而然脫口而出呢?
他鼻尖還殘留著那個女人的香水味,而他卻不願意挑明地問夏若珺:“她是不是來過了?”
他才不會主動問,顯得他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夏若珺看著彭淳一臉糾結又很傲嬌的模樣,心裏歎了一口氣,真的是很幼稚啊。
他們沒有正麵提出分手,但是兩個人已經能在一起提起男方官配未婚妻的好,這也算是心照不宣了吧。
彭淳有很多話想問夏若珺,比如——我哥找你談要和我分開這件事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的?
可是他已經不想問了,甚至很多會影響他一生感情的問題他都不想再問她了。就像旁人說的,夏若珺是愛著林聖哲的,而這件事似乎隻有兩個當事人不知道而已。
他沒有必要再自討苦吃。
彭淳甚是沒有多做停留,又簡單地聊了兩句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夏若珺沒有留他吃晚飯,讓彭淳心裏再一次失落,她微笑著送他到電梯處,揮手跟他再見。
彭淳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看著電梯上不斷跳著的數字。
這就和她分開了嗎?在經過大半年的相處之後,還是沒有讓她愛上自己,似乎自己做什麼她都是靜靜的,引不起她的共鳴,也引不起她情緒的激動。
他想,如果有一次,她也能為了他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那麼他都是沒有白愛她一場吧。
電梯打開,彭淳卻站在那裏沒有動靜,夏若珺也沉默著不去說些什麼,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看著他。
彭淳忽然轉過身來,眼眶微紅,嚇了夏若珺一跳,他扯開自己眼角上的傷口,指著那裏給夏若珺看。
他就最後自私一次,哪怕和她分開,也不願讓她在時光前行的路途中忘記他。
彭淳眼角的傷口有些大,周圍是藥水擦過的痕跡,中間有一個小口,像是縫了針的樣子。
夏若珺看得心裏一揪,為他心疼。
他說:“我不是向我家裏妥協,我是對你妥協。那麼長時間,你無法愛上我,我真的有一種認命的感覺。”
夏若珺被他嚇了一跳:“……”
彭淳看著她下意識後退的模樣,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跨上前走了一步說道:“今天我想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早晨接到通知說我訂婚了,什麼時候訂婚的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去找我爸爸理論,被他當眾罵是不孝子,被他用文件夾打中右眼角,差一點就會失明,去醫院縫了兩針,也許一輩子都會留疤。”
夏若珺露出心疼的表情,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他眼眶微紅的模樣自己倒是先流下淚來。
彭淳看著她清美的臉上一片淺淺的淚水,襯得她小臉更是透明,白嫩白嫩的很是漂亮,他低下頭寵溺地幫她擦著眼淚,輕輕說:“我不疼,你別哭。”
彭淳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認真,很寵她,可是感情強求不來,她做了一個這麼錯誤的決定,傷了自己也傷了他。
聽著他這麼柔軟的聲音,夏若珺哭得更嚴重了,她自責得無以複加。
她淚眼朦朧地從彭淳手裏把那枚紗布拿過來,小心翼翼地貼在彭淳的眼角處,低聲說:“別胡鬧,記得看醫生,記得按時換藥。”
彭淳抿唇看了好久,輕聲問著,聲音小得似乎怕嚇到她一樣:“真的不喜歡嗎?”
夏若珺抱歉地看著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彭淳捧著她的臉,也流下了淚來,笑著說:“那就給一個kiss-goodbye吧?”
夏若珺抬眼怔怔地,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唇上有溫熱的濕潤貼了上來,彭淳從未那麼激動的吻過她,因為每次吻她的時候,她都會下意識排斥。
可是這次他不會再考慮那麼多了,他想要狠狠地吻她,吻得她不能忘記他!
舌尖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勾住她的舌狠狠地吮,他睜著眼看她,眼中滿是不舍和痛苦,他不想分開,但是她無法愛上他,他不得不妥協。
愛一個人,不是要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而是讓她感覺更幸福。
夏若珺舌根發痛,雙手攀在彭淳的肩膀上,卻沒有推開她,她腦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虧欠彭淳。
電梯抵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夏若珺猛然回過神來,雙手微微推拒著彭淳,麵前的人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仍舊如世界末日一般吻著她,夏若珺不輕不重地拍著他的肩膀,可是他都無動於衷。
夏若珺沒有辦法了,甚至想過去按彭淳受傷的眼角,可是她還沒有下手,就感覺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夏若珺還沒有看清來人,便感覺彭淳和她被大力分開。
夏若珺恍惚看到是林聖哲,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地站在彭淳麵前,和林聖哲對視。
林聖哲渾身戾氣地站在那裏,拳頭握得死緊,忍住不去揍彭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