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難過,都因為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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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這句話說完,羅雁將複雜的眼神投向李伯年。
李伯年俯首,肅然道,“小人謝羅雁大人隆恩,羅雁大人目光如炬,果然聖明。”
一時間,整個議事廳中的氣氛頓時緩了三分。
就連狄墨身上的煞氣都為之一斂。
“等等!”
驀地,鐵安闌麵紅耳赤道,“魔法師大人,我……”
抬手,羅雁開口,“我說了,夠了!”
“可是……”鐵安闌憤恨難平,但他卻不敢忤逆羅雁,隻能一跺腳,抱起膀子,不管了。
李伯年的臉上堆起一如既往的謙卑,“羅雁大人,目前戰況正緊,孫家畢竟紮根玄廟鎮有兩三百年了,樹大根深,各種支脈錯綜複雜,小人怕走了亂黨,您的鞭刑,可否容小人回來再領受?”
羅雁麵沉似水,揮手道,“準。”
現在整個玄廟鎮的局勢,都在羅雁的一念之間,如果逼得李伯年現在翻臉,那不但玄廟鎮會真正走向無序的混亂,就看李家現在的準備,恐怕也會破罐子破摔,鬧個兩廂裏刀兵殺出,搞個人頭滾滾的局麵出來。
暫且容住他,一旦回了江州,拉來三五萬草原鐵騎,再加上七八百名魔法師,到那時,不怕李伯年不聽話,也不怕玄廟鎮的秩序建立不起來。
有一位偉人說的好,真理與正義,建立在魔法的覆蓋距離之下。
微微一笑,李伯年倒退著,離開了議事廳。
與李伯年一同離開的,還有狄墨。
此時此刻,整個議事廳裏,也就隻剩下了刀疤臉、李仲全和李雄信這三個李家的文人和老弱了,看起來弱不禁風,似乎羅雁想走就走,憑他們根本就攔不住。
不過,這也隻是李伯年穩住羅雁情緒的小小手段罷了,在大局未定之前,自己恐怕是不能輕易脫身的。
羅雁這麼想著,臉色更陰沉了些。
“喂!”暴躁的鐵安闌指著李仲全,毫不客氣的喝叫,“魔法師大人要回別院了,你們退下吧。”
李仲全早有預料,他躬身撫胸,恭謹道,“護衛大人,羅雁大人,現在外頭西楚餘孽鬧得正凶,雖然孫家全族已經伏誅,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為了安全起見,兩位還是在議事廳稍等片刻,請放心,我等肯定誓死保護兩位大人的安全,讚美主神!”
果然如此。
李家人的反應在羅雁的意料之中,他不動聲色,隻是抬眼看了一眼門外。
議事廳的大門還是沒關,夜闌風吹雨,陣陣紫電炸驚雷連綿。
門外空無一人。
看起來似乎很容易就能出去。
不過,隻要細細分辨,卻能夠從門窗的縫隙還有夾帶著雨絲的夜風裏嗅到金屬的味道,鋒銳了又鋒銳,尖利又尖利,讓人汗毛陡立。
抬手,點頭。
羅雁冷冷道,“行,我們就在這裏等著,李家忠勇相傳,是北元的好子民,也是主神的好信徒,有你們保護,我安心的很呐!”
不過,雖然嘴上說著安心,但一旁的鐵安闌卻依舊能從羅雁的身上感受到絲絲不安。
身子緊繃如虎,鐵安闌也攥緊了刀柄,他在等,等一個出刀的時機。
羅雁歪坐在議事廳的大紅木椅子上,麵無表情。
好,那便再等他一時三刻,也順便看看這個李伯年到底有多少牌要打,哼哼,任憑你如何蹦噠,在江州,你也是一隻不長牙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