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有意見嗎?”雲錦月笑得嫣然。坦白說,她也不想嫁。否則就不會跑了。
“還是捆起來,省得多生事端……”媒婆三角眼一瞪,雲錦月看來是沒的選擇了,與其拜堂時被人踢膝蓋下跪,自己來才有麵子,“別捆。本美人的意思是,成親總得有塊紅蓋頭。”
“浮秋……”媒婆朝其中一名丫鬟使了個眼色。
叫浮秋的仙婢從袖袋中取出一塊紅蓋頭,罩在雲錦月頭上。
太曜的殘影眸中閃過一縷陰厲。他與北辰星君那個老匹夫有血仇。
照理來說,北辰老狗的女兒,該千刀萬刮。想到她對他的畫像說過,是被捉上天,那老東西困禁她、不給吃喝。
他莫名的,內心不舒服。
對她的敵意,也消減了許多。
仙婢紅梨從停在外麵的花轎裏抓出來一隻腿上綁了紅綢帶的公天雞進來。長長的紅綢中間綁著一朵大紅紅,另一端塞給雲錦月。
清冷破敗的大堂中,寒酸得沒有半絲家當,牆壁掉漆,窗框上甚至連個喜字都沒貼。
“走上前三十米,於堂前叩拜。”媒婆那副中年女音顯得無什起伏,對著天公雞施了個仙法,雞瞬間懸浮於半空、緩緩向前飄動。
太曜的殘影神色複雜地見她真的乖乖前行,被迫嫁得寒酸也就罷,紅綢的另一端,原本該是新郎的,卻是一隻上不得台麵的雞。
隨著公雞向前飄,紅綢橫過去呈現個一字型,新娘執綢向前行,一陣涼風吹過,她單薄的身影似欲乘風歸去,柔弱得纖美絕世,風華無雙。
“確實美。”太曜從不否認這一點。
“就那位置吧。”媒婆向浮秋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過去摻住雲錦月,準備按著她叩首。
“一拜天地。”媒婆渾厚的中年女音揚起幾分尖銳。
浮秋剛準備踹雲錦月一腳,令她下跪。
雲錦月卻先一步,主動拜了下去。
太曜殘影一飄,轉瞬已飛至天公雞所在的位置。
他就是一縷透明影子,無實體。長身玉立、重疊占了天公雞的位置,也無人發覺。
殘影執起紅綢的一端,與雲錦月一同俯拜天。
或許,娶了仇人之女,是一樁很有‘趣味’的事。
“二拜高堂!”媒婆再次亢聲。
太曜透明的隻影與雲錦月起身,對著高堂的空缺的主位又是行一跪俯禮。
“夫妻對拜!”媒婆臉上嘲出了一縷褶皺。
太曜與雲錦月相對一俯身。
在一行人眼裏,是後者與公雞行禮而已。
“禮成!”媒婆銳利地落下兩個字。
“一個凡人,也就配與公雞拜堂了。”紅梨嘲笑地看向雲錦月,“送入洞房就免了。反正裏麵也沒新郎。”
太曜冰厲的目光朝紅梨射過去,後者頓感渾身發寒,不停直抖。
若非他現在隻是一道元神投影,傷不了人,這賤婢出言不遜,早死了!
他看向雲錦月,她已成他的妻。
雲錦月一手掀了頭上的紅蓋頭,露出一張精致絕倫的美麗麵孔,白皙的皮膚,秀挺的鼻梁,一雙翦水秋瞳像是會說話般靈氣生動,櫻嫩的絳唇泛著淡淡的光澤,足誘人品償。
美人如廝,太曜不由得怨恨,他的原神本體深困於地底,不然,這洞房,他是要入的。
雲錦月並沒把結婚放在心上,畢竟,新郎都沒有。跟公雞拜堂算什麼數?
何況,一個會弄死九百九十九個新娘的新郎,著實恐怖,甚至,搞不好想她死。
哪天,她為了自保,謀殺親夫也不一定。
媒婆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淡聲提醒,“你也別以為剛才的成親是兒戲。不妨告訴你,罪魔太曜若是不承認這場婚事,那便作罷,互不相幹。若是他認,依天界歸定,不論是神、是魔,可擇一妻。你生生世世隻能是他的人。”
“什麼!”雲錦月覺得這爛坑踩大了,“不會吧?”
太曜見她詫異的神色,陰沉了銳利的眉眼。難道她是不願意嫁的?
“騙你做甚。”媒婆‘好心’出主意,“隻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徹底擺脫他。”
“說來聽聽。”雲錦月攏了攏被束起的秀發,估計著,這頭發挽得還滿別致。
“那就是,你殺了太曜,毀其本體、滅其元神。”媒婆眼中閃現惡毒的光芒。
“還是算了吧。”雲錦月連忙擺手。開什麼玩笑,她一個凡人,連天上的丫鬟都打不過,你讓她去殺一個傳說中十萬天兵天將都打不過的罪魔?
反正,在北辰仙府偷聽到仙侍仙婢談太曜怎麼怎麼恐怖,殺仙如麻,惡貫滿盈。
為了小命,大不了老娘不跟別的男人結婚就是。
太曜見她的反應,認為她無弑夫之意。還算識相。
不然,即便他再虛弱,取她性命,也不過捏死一隻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