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駒擇主(1 / 3)

蒼岩部的人馬,就躲藏在矮坡之後。若是其他地方,這處矮坡無法藏兵。但這裏地勢奇異,終年風沙彌漫,遮擋了敵兵視線。況且,風聲勁疾、發出怪嘯,兵馬發出的動靜,也隱在了風裏。

宣勇軍逃了一夜一天,早已精疲力盡。此刻,被箭雨襲擊,毫無抵抗的能力。眾兵早成驚弓之鳥,見著身邊同袍,紛紛中箭栽倒,哪裏還顧得上救援?發一聲喊,四散倉皇而逃。

宣勇軍的建製,昨夜就被打的七零八落。此際無人指揮約束,徹底崩潰。縱有將校要想抵抗,也被亂兵衝散。

箭雨稍停,兩側騎兵奔出。羌人一聲聲吆喝著,向著殘兵衝鋒過來。大地的顫動,仿佛要震碎心髒。

石彪子十人,並沒有衝出去。他們持著兵器,警戒著山坡下的亂兵。種詁和於飛,被擋在幾人身後。看著下麵的戰鬥,於飛知道,此戰已是一邊倒,勝利毫無懸念。

今天早上,種詁突然出現,慕恩可是嚇的不輕。萬萬想不到,蒼岩的天險絕壁,竟有人攀了上來。這若是敵人殺來,蒼岩部族內毫無防範,豈不是滅頂之災?

驚魂稍定,才明白種詁的來意。他與種世衡相識多年,交情匪淺,自是傾全力支持。立即召集部族戰兵,組織起一千多人,騎兵步卒各半,浩浩蕩蕩,開赴沙坪溝設伏。

羌人天生戰兵,秉性豪爽、彪悍勇猛。此際,騎兵橫衝直撞,企圖頑抗的叛軍,被無情刺穿軍陣。整個溝穀裏,慘叫連聲,屍橫一片。

蕭奴兒被保護著,沿著山穀邊沿,向西疾行。

她的幾名護衛,皆是大遼斡魯朵,諳熟軍伍。七人在前開道,列出鋒矢陣型,無論何人阻路,皆毫不留情的擊殺。兩側,被護衛遮擋的嚴實,手持圓盾,抵擋冷箭。

蕭奴兒此刻,真是萬分的後悔,真不該一時大意,隨著敗兵,退入橫山深處。要是早早的離開,哪會如此狼狽?

後悔已是不及,隻能悶頭逃竄。心裏暗暗發狠,總有一天,她要報複回來。這夥兒伏兵,一看就是橫山羌人。啥時候,這群叫花子,也敢如此囂張?

奔行間,仿佛是有感應,她莫名的扭頭,向著山坡山掃了一眼。隻一眼,就覺得渾身血液,直衝上了腦門兒。她竟瞧見了於飛,那個夜夜出現在夢裏的惡魔。

一霎時,恐懼和仇恨,一齊湧上了心頭。她的眼睛變得通紅,渾身都在戰栗。她無意識的,雙腿夾緊了馬腹。戰馬一聲長嘶,倏地轉向,竟斜斜的向著山坡奔去。

蕭奴兒衝著山坡,瘋狂的尖叫。“射死他,射死他。”

蕭奴兒不明白,於飛怎會出現在此地。但她見到於飛,卻瞬間失去了理智。坐騎向著山坡竄去,她竟毫無所覺。

她身邊的護衛,阻攔不及,一個個大驚失色。摧動戰馬轉向,緊追著蕭奴兒而來。這些斡魯朵拋了圓盾,瞬間調整陣型,從背後取下弓箭,向著山坡射了過去。

箭矢雖不密集,但勁道十足。

變生肘腋,山坡上眾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石彪子眼快手快,鐵槍橫掃,打掉了兩支箭矢。他的部下,卻有人被利箭射中,一聲慘呼,直飛出去數步遠,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於飛身影一閃,陡然出手,嘭的一聲,抓住了一支利箭。入手沉重,竟是一支鐵箭。心中暗道,這幫人不知哪裏來,倒是很不簡單。眼神一厲,抬手把箭甩了出去。

箭矢帶著厲嘯,飛撲蕭奴兒。於飛看的清楚,這個小女子,才是這支人馬的頭領。一名斡魯朵飛身而出,撲向了箭矢,慘叫一聲跌落在地上。竟是用命,救下了蕭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