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乍露崢嶸(1 / 3)

整座大營內,人喊馬嘶,糟亂一片。中軍大帳,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的水泄不通。黑壓壓陣列如山,刀槍如林、箭在弦上。隨著領兵將官喝令,緩緩向於飛逼迫過來。

香草跟在於飛身側,劍已出鞘。眼前形勢凶險,一觸即發。香草的手心裏,已經攥出汗來。臉上,卻是凜然無懼。即便千軍萬馬,那又如何?追隨著殿下,殺出去就是。

於飛騎在馬上,沒有再前進。中軍大帳,就在他馬頭前麵,離著不過二三十步。他若想衝進去,已是輕而易舉。但於飛心裏清亮,還沒有犯渾。真衝進去,龐籍也救不了他。

中軍大帳之前,隻有一人。此人淵渟嶽峙、虎威凜凜。身上甲胄陳舊,泛著黑紅之色。此刻,手握長槍,緊盯著馬上於飛。渾身勁力緊繃,好似下一刻,就要暴射而出。

於飛手中銀槍,猛地一頓,插在了地上。雙手一拍馬鞍,縱身下馬,落地輕巧無聲。往前走了兩步,抱拳躬身。

“延州種玉昆,見過狄帥。”於飛大聲說道。

“你認得某?”狄青略微一怔。

“西北之地,何人不識狄帥?”於飛沒見過狄青,卻毫不陌生。此人,與種世衡齊名,大戰小戰無數,威名赫赫。如今,乃是涇源路,兵馬副都部署。臉上的金印,就是他的招牌。

狄青神情一緩,既是姓種,那還不知是誰麼?他和種世衡,皆在西北效力,惺惺相惜、交情匪淺。種家出了個白馬銀槍,已經傳遍天下。勇冠三軍、斬將奪旗,他能不知麼?

再看向於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臭小子,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進營好好說,偏偏來一出闖營?直想一把拉過來,好好的揍一頓。也算是,替種仲平立立家法。

狄青一揮手,讓四周的軍兵,全都撤走。軍兵不明所以,但帥令不敢不聽。不一時,中軍帳前,走了個幹淨。一眾騎兵親衛,也被抬走救治。雖傷勢不輕,卻也無人喪命。

“小子,要挑了某的大營?”狄青戲謔說道。

“小子哪敢啊,他們不讓我進。”於飛嘻嘻一笑。

“軍營重地,自有軍法。”狄青臉一沉,說道。

“狄帥既知軍法,為何無緣無故,截留小子的騎兵?”於飛卻是不懼,借著狄青話頭兒,立時反問了回去。

“何人截留你騎兵?”狄青聞聽一愣。

“問他。”於飛順手一指。

中軍帳外,王石川還跪著呢。隻是此時,早嚇得麵無人色。這一次,他可是眼睜睜,見到白馬銀槍的威風。單人獨騎、無人可擋,直闖中軍啊。心裏又是興奮,又是害怕。

“你是何人?”狄青喝問。

王石川騰的跳起,踉蹌著站穩。高聲道,“卑職延州康定軍,馬軍一營指揮使,王石川。”

“何故在此?”狄青已皺起了眉頭。

“卑職奉命,跟隨種校尉公幹。行至長安城外,被都曹截留。說是韓相公軍令,卑職不敢違背。”王石川高聲說道。

“混賬。”狄青大怒,長槍猛地頓在地上,槍纓亂顫。

正在此際,中軍帳內走出一人。身穿紫袍,麵沉如水,可不正是韓琦。瞟了一眼於飛,並不搭理。走到王石川跟前,才負手站定。淩厲的目光,冷冷的盯著王石川,一言不發。

王石川渾身篩糠,撲通跪倒。結結巴巴的說道,“卑職,卑職王石川,王石川拜見、拜見韓相公。”

韓琦不為所動,盯視良久,一揮手,“斬。”聲音冰冷。

旁邊的劊子手,跨前一步,一把抓住王石川,拖起就走。冷不丁的變故,讓王石川驚駭欲絕。“相公,韓相公,饒命啊。”

“相公息怒,不知何故,要斬殺此人?”狄青眉頭深皺,他也未料到,韓琦出來一言不發,卻要殺人。

“嗬嗬,漢臣,此人非殺不可。”韓琦嗬嗬冷笑。

“卻是為何?”狄青猜不透韓琦心思。

“此人奉命追敵,竟違令留在長安。既留在長安剿匪,卻又違令不遵,擅自撤回。屢違軍令,自當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