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洛心妍這話,洛母一時眼淚又洶湧而出,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冷聲教訓:“要是振東看見你這樣,你以為他會高興,會開心?!你沒有一個男人照顧,一個女人扛著這些,你不知道會有多難!”
“媽!”洛心妍也不想多講,更不想讓和洛母爭吵,隻是情緒,再一次失控,“薛振東沒有死!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找我!我不會再嫁給別人!也不會再和誰好!這輩子我隻有一個男人!你別來給我說了!”
洛母麵色一怔,看見女兒歇斯底裏的一麵。終於了解到她的崩潰,洛心妍是不肯承認薛振東的死。她一直堅信,薛振東活著。可是世上,光有堅信有什麼用……洛母將她抱住,兩母女抱頭痛哭:“媽也是為了你想……看著你一個女人承受這麼多……媽也是為你難受……媽真的心疼你……”
“我知道。”洛心妍淚眼朦朧,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可是再怎麼樣,我都會好好活下去。會讓振東回來找我,會讓他知道,我很勇敢,很勇敢……”
這樣癡傻的洛心妍!
洛母再也忍不住,大聲痛哭起來。
而此時,薛家私人醫院。
薛戰這幾日的情況不是很好,經過搶救雖然有所緩和,卻還是麵臨著隨時失去意識的危險。薛琴音每天醫院跑上跑下,希望能夠讓父親快點好起來。可是薛戰似乎因為薛振東的死,也一同失去了靈魂。接連幾次,搶救過來,又沉沉的昏了過去。
醫院走廊盡頭,一個黑衣窈窕的女人四處張望,隨即將懷中的果籃抱緊,朝著薛戰的病房走去。
這麼晚了,就算有人,也不會在意到她的存在。畢竟,她是經常來探望薛老爺子的。
走進病房,裏麵果然沒有人。方才在外麵,也沒有看見阿武的身影。周苑珍將水果籃放下,輕聲一歎,坐在薛戰的身旁。她的衣服兜裏,現在就有針管和針劑。隻要她一狠心,就能把這藥打到藥瓶裏。薛老爺子一死,薛家勢必大亂。
到時候,再也沒有人可以影響她,幹涉她做什麼。
想到這裏,周苑珍抿起唇,笑容頗為無奈。盛麒麟這麼高看她,又怎麼會清楚她這麼多年對薛振東和薛戰下的心思。盛家的兒媳?他真以為這個誘惑有多大?她要是嫁過去,他待她不好,兩人之間利益糾纏不清楚。她照樣是費力不討好的那個。
她為什麼要冒險?
直接在老爺子的病床討好老爺子的歡心,讓他在以後立遺囑的時候給自己分一些財產,這樣不是更劃算?
周苑珍不是沒想過,在這種時候。做任何事情都得承擔風險,但是現在,她寧願不做這樣的事。她周苑珍,何時聽人差遣過?
在病房裏等了許久,見薛老爺子還沒有醒來的意思,她微微歎了一聲。替薛老爺子蓋好被子,起身。
既然這裏沒有人,戲,又該演給誰看呢?
病床上的薛老爺子卻在這時睜開雙眼,看見周苑珍準備離去,聲音淡漠,卻比往日多了一絲柔和:“周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周苑珍心裏一顫,多麼慶幸自己沒有幹那種蠢事。她看見薛戰,他精神倒是還不錯,比往日看起來要蒼老許多。唯一的孫子就這樣沒了。換做是誰,都可能心力交瘁。
中年喪子,老年喪孫。
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不圓滿。
周苑珍動了動神,這才開口:“是想來看看爺爺,看著爺爺睡著,以為還在昏迷,所以……”
她眸子裏滿是真摯,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在關心他。可是薛戰卻不為所動,眸子微微眯著,也沒有表示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她的話。周苑珍咬唇,心裏一橫。將兜裏的針劑和針管掏了出來,擺在薛戰的麵前:“爺爺,有人要我來用這個害你性命,雖然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但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爺爺可以,把這個拿去檢測一下最好。”
她是狠了心,這樣下了賭注。薛戰的眼睛果然睜開,眸子定定看向周苑珍。正在此時,門外有動靜,阿武和薛琴音走了進來。看見周苑珍這樣,兩人都詫異。薛琴音不喜周苑珍,再加上她那天和洛心妍打架,就更加印象不好:“這麼晚了,周大小姐怎麼在這裏?”
“琴音,周小姐是來送藥的。”薛戰開口,聲音嘶啞,如同被抽幹了精髓的朽木。看起來格外蒼老。
薛琴音心中一酸,看向周苑珍手上的針劑,臉色一變:“最新hne-2的病毒,這是來自美國的最新病毒。周小姐,你怎麼會……”
她眸子一片精光,看著周苑珍。如同要吃人一般。周苑珍低頭,看向手中的藥劑,苦笑:“有人要我用這個,要爺爺的命。”
她將懷裏的文件拿出來,丟在三人麵前:“還有這個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