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一張素麵朝天的臉，在他麵前晃動，眼睛是澄澈的，卻在此時露出一絲驚慌。李哥倚在沙發上，不知她在驚慌什麼？看著她這副打扮，不禁皺了眉頭。小言慌張解釋：“那個，他們說一到了下班時間可以不用穿工作服，所以好心的姐姐給我衣服……”
不過隻是最廉價的t恤和牛仔褲罷了。穿在她的身上，卻將她的腰身勾勒出來，分明隻是很簡單的衣服，配在她的身上，反而是清麗脫俗的。李哥眉頭微微鬆下，聞言笑了起來，連自己都不懂的苦澀：“你，很怕我？”
誰人不怕？南非的人，誰人不知他李哥的厲害，小言頓了頓，沒有開口。隻是沉默。低頭，將麵上所有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見她這樣，李哥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時臉上情緒變換。他不是沒有溫柔過，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麵對這樣的姑娘，他心底觸動，卻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李文修。
他輕聲歎了歎，聲音很輕，隻有他自己能聽到。麵前的小言卻抬起頭，眸子有些遲疑，開口問他：“先生找我有事嗎？”
現在是下班時間，如果沒有事的話，她應該去休息。李哥知道她的言外之意，當即一笑，想了想，確實找她無事。但是想看看這個小姑娘。
不知為何，她雖然麵貌看著不是特別讓人驚豔，卻如同清粥小菜，在胭脂俗粉裏糾纏太久的李哥看見這樣的女人，還是很有興趣的。
“今天喝了你泡的茶，覺得手藝不錯，剛才晚上吃的太油膩，現在想喝杯茶，所以把你找來了。”李哥說話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但是說了這麼多，也無非是在說。他想見她而已。
身邊這麼多人，誰不能泡茶？
也不知道她是太過聰明，還是愚笨，當即點頭，眉眼彎彎，笑了起來，“那我給先生煮一壺清茶吧，已經晚上了，喝濃茶不容易睡著。”
李哥沒有反對，小言煮了一壺紅茶，拿著壺耳，倒入陶杯中，一滴不漏，淡定沉穩，行雲流水，這般倒茶的功夫，倒是讓李哥極為欣賞，“不錯，看起來，還像是個行家。”
“嘿嘿。”小言輕笑，有些靦腆，“之前在茶園裏做過，所以學過一點。”
李哥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清淡茶葉香味氤氳鼻尖，這股子清香，讓人神經一時放鬆。李哥深吸一口氣，嗅著這茶。
小言立在他麵前，一動不動。李哥看了她一眼，輕聲笑道：“不錯，這般茶藝倒是能給我倒茶，下去休息吧，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你受驚了。”
本來他無需說這種話，但是小言聽了卻覺得吃驚。沒想到李哥竟然會安慰她，一時有些受寵若驚，卻很快穩定下來。麵頰上甜甜的笑意湧上：“知道了李哥，晚安。”
李哥點頭，沒有說話。小言起身，卻掉下一個黑色的東西。她一下驚住，看著一隻黑色的耳機掉在地上，還有一個小拇指大小的黑色物品，正連接著黑色耳機。
小言慌忙將東西撿起來，李哥一聲斷喝：“放下！”
這一聲放下，讓小言沒有膽子再撿，隻是手不自覺的哆嗦。李哥淡淡瞟了她一眼，看向黑色耳機，“拿過來給我看看。”
小言沉著腦袋，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小東西放到李哥手上。她的手是軟軟的，帶著薄薄一層繭。這雙手告訴李哥，這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手。他撇向手中的耳機，拿過一隻耳機戴上，在那個黑長的塑料柄上摁了一下。一聲刺耳的聲音響過之後，便是鄧麗君清麗溫柔的歌聲：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李哥和小言都沒有說話，直到一曲完畢，又是鄧麗君的歌聲，李哥才將耳機放下。臉色自然是不太好看的。
“你這個，是哪裏來的。”問的也有點不客氣。
小言有些緊張，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那個廚師大叔的mp3，裏麵有鄧麗君的歌，我看見他在聽，就想借來聽聽……”
這裏實在無趣，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更別說網絡，能夠聽到歌聲，就已經是很大的慰藉了。
李哥不再說話，將mp3沒收，眸子冷冷看著她：“你和廚師，很好？”
雖然是這樣問，心裏卻是不爽的，又是借手機，又是借mp3。誰知道這個mp3裏有沒有什麼問題。小言一聽，咬唇搖頭，“隻是覺得和我爸爸的年紀差不多……又是一個國家的……”
小言的父親五十多歲，從資料上看，確實無疑。小言是個老年子，因此看上去，異常聰明。李哥點頭，瞥了她一眼，沒有再打算將她留下：“下去吧，這個mp3就留下來，改天我給你個好的。”
聽到李哥這樣說，小言有些欣喜，高興的表情喜上眉梢。卻很快收斂下來，壓抑住自己的興奮，她點頭：“知道了李哥，我會好好表現的！”
好好表現？李哥聽見這樣的話，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她想好好表現什麼。好好表現怎麼端盤子？還是怎麼倒茶？
李哥眸子一黯，看著她離去。又看了看手中的mp3。